“华主薄此言差矣!又有谁能说吴大人不是清白的?仅凭一件饰品就断定吴大人私下隐匿赃物?说武大郎故意收赃销赃?”
李茂立即反唇相讥辩驳。
华主薄微微一笑,“李秀才和吴骧交情甚好,自然要为吴大人说话,我看李秀才应该避嫌才对,因为当天追缉庞万春等人,李秀才也在场,而李秀才和武大郎的关系亲密的很,不是吗?”
李茂早就知道了华主薄借了西门庆的官吏债,冷哼一声说道:“无论亲疏远近都应该以宋刑统为准,谁也不能颠倒黑白,我相信知府大人会秉公断案……”
胡师文一拍惊堂木,“本府自有公断,吴王氏乃朝廷诰命夫人,既然夫人将所有事情都托李茂代为处理,暂且回家去吧!”
王氏深施一礼,“多谢大人,妾身告退了。”
苗庆就在堂上就坐,他一看胡师文似乎有意偏袒吴骧的遗孀,心里十分不痛快。
苗庆原本也觉得吴骧乃是团练副使,基本上不会有私下藏匿赃物的可能。
但是吴骧自己不会,吴骧手下的人呢?
那件金钗或许是吴骧手底下的人出售典当,也有可能是庞万春的同伙,这是一条重要的线索。
可看到胡师文嘴上说的好听,这又让王氏回家,一个诰命夫人了不起吗?
“知府大人,小老儿有一句话要说,苗家的珠宝都有匠人留下的暗记,开当铺的都应该知道其中的关窍。
当铺明知这些珠宝可能是苗家之物还要接受典当,这岂是不知情?
如今吴骧已死,谁也不知道吴家和庞万春有没有关系,这就有一个大大的疑问,不知道大人以为呢?”
苗庆咄咄逼人问道。
“这个……”胡师文听了苗庆这话,确实有点说不通,因此不好答对。
李茂一笑,“这位老人家说的很对,让人无从辩驳,只是学生还有一事禀告知府大人,武大郎的当铺根本就没有人典当过金钗珠宝,学生感觉蹊跷,判断是有人栽赃陷害,还请大人明察秋毫,还吴大人和武大郎一个清白。”
“还有这种事?”
胡师文听了李茂的话满腹狐疑,如果真有人栽赃陷害,这一系列安排可真够毒的啊!
“学生已经叫人拿来了当铺的账册,还有一干人证,另外学生觉得这是两件案子。
其一是怀疑吴骧吴大人和江洋大盗庞万春有勾连,其二是武大郎当铺出现了血案赃物,这两个案子应该分开处理。”
李茂说着转首对苗庆说道:“老人家,金钗虽然算是贵重饰品,但吴大人还在的时候,身为团练副使怎么会为了一件珠宝动心,而且当时众目睽睽,或许是有人捡到了金钗私下藏匿也未可知。
另外武大郎家资不菲,怎么可能为了一件金钗把全部的身家赔进去?
这其中的利弊关系三岁孩子都明白,武大郎认倒霉,愿意先行赔付苗家这件金钗,不知道老人家意下如何?”
苗庆冷笑一声,“家大业大也要看是什么来路,武大郎据说半年前还是个卖炊饼的小贩,缘何短时间发迹于市井?近些年匪盗猖獗,小老儿觉得还是把事情弄明白比较好。”
“难道这个局是这个苗家老头布下的?”李茂见苗庆死咬不放,心下不禁生出这样的揣测。
胡师文听了李茂的话,正想顺水推舟让两家和解,此刻见苗庆不依不饶。
胡师文咳嗽一声道:“这样吧!这件案子本府一分为二,一是苗家状告武大郎收售赃物,和庞万春可能有勾连。
二是吴骧等人涉嫌私下隐匿赃物,但也有被人栽赃陷害的嫌疑,不知二位以为如何?”
苗庆不管案子一分为几,他就是想讨个说法,不管武大郎冤不冤,苗家肯定很冤。
去年被抢劫的时候不但失去了财物,还死了几十个人呢!
李茂认为关键还是珠宝的来历,只要弄清楚金钗是怎么进入当铺的事情就好办了,也更容易把武大郎撇清摘出来。
胡师文见双方都不反对,顿感心头一松。
庞万春的案子至今还没了结,现在又出了这么一出罗乱,还牵扯到了死去的吴骧,不好办啊!
胡师文回到二堂自己给自己倒了杯茶水,喝了一口暗忖。
“不管我对李茂观感如何,暂且抛开和陈文昭的龌龊,这件案子太棘手了。
苗老头刚才那话是什么意思?拿朱勔来施压?朱勔据说圣眷正隆,乃是官家面前的红人。
能不能通过此案搭上朱勔的关系?也好让我早日升迁回京城……”
“大人,大人……大事不好啦!”
胡师文第二口茶水刚喝到嘴里,李昌期火急火燎的跑进来,把胡师文吓了一跳,咳嗽了半天才顺气。
李昌期见胡师文还优哉游哉的,“城内发生民变……一个金银铺被数百人围的水泄不通……”
胡师文暗叹自己流年不利,“民变?这怎么可能,你带人去把闹事的人给本府抓了……”
“大人……现在数百人已经把衙门给围了……说是要找大人做主……”
李昌期觉得胡师文今天来的真是时候,否则现在就得他出面处理民变这种比江洋大盗贼赃更棘手的事情。
胡师文啊了一声,马上和李昌期李昌期走到大堂。
一出来就看到成百上千人把衙门围的水泄不通,吵吵嚷嚷场面混乱。
如果不是衙役们拿着水火棍堵着,只怕这些人早就冲了大堂。
胡师文面对情绪激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