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能得心应手。

没一会儿闵恪就出来了,看到明钰没像往常一样眼神追随着他,觉得胸口有些憋闷烦躁。

他很久没有这样的感觉了。

因此他不知症结在哪里。

他上床后,明钰就放下绣活熄了灯,将身子转到另一边背对着他,没一会儿就发出浅浅的呼吸声。

已经睡着了。

闵恪却全无睡眠。

五弟生死未卜,郑国公府在背后虎视眈眈,太夫人虽然态度坚决,但绝无可能一点也不顾念。而在这怡棠苑里,他唯一有个能放松身心的地方,今日也冷冰冰的。

——

就这样又过了三日,到十五这天,闵恪休沐在家,出奇地没有到前院去,而是坐在书案那里练字。

明钰觉得新奇,却没有凑过去看,她给五夫人腹中孩儿绣的小衣服只剩几针了,她想今日给她送去。

五爷已经好几日没有消息,但不知怎么的,他看闵恪全无着急的意思,自己的心也渐渐平静下来。每天到五夫人那里陪她说话时,也敢叫她把心放到肚子里,千万不可伤心害了身体。

明钰对这个有些忌讳。

她娘就是因为生下她才一病不起的。

女人生子是过鬼门关,季氏头胎本就凶险,又遇上了这种事,明钰一想到自己的母亲,就总想竭力保住五夫人无事。

最后一针完成后,明钰用剪子将线头剪去,刚要将衣服满心欢喜地叠起来,就听到门外偃武的声音传了进来。

“二爷,文远侯世子带五爷回来了!太夫人叫您去应春堂看一看!”

闵恪搁下笔,眉头紧了紧,却没耽搁,起身向外走。明钰心中一动,觉得偃武语气有些不对。但既然是在应春堂,那么她也可以过去了,不用像在外院那样需要闵恪同意。

五爷回来了她也高兴,回头看着床上的小衣服,她似乎能透过它看到季氏的笑脸,带上丫头,她也往应春堂那边赶。

但人生似乎总是会有出乎意料的事,打得人措手不及。

明钰到的时候,看到季翎正满脸尴尬地站在正中央,一向快言快语的他此时竟然憋不出一个字来,不住地甩手叹气。

他身边跪着两个人,穿杏黄色夹袄的女子挺直了脊背,一双大眼睛甚是灵光,虽然穿着瞧起来有些土里土气的,但长相倒还算得上小家碧玉。女子背后的那个人,小心翼翼地抓住女子的后襟,满脸惶恐地看着这一屋子的人,不时地向后躲。

他也穿着寻常人家的粗布麻衣,明钰是在他偷偷露出脸去看众人的时候,才发现这竟然就是侯府五爷闵怿。

那个一脸凶相,长得犹如门神似的五爷怎么变成这个样子?

屋内的其他人显然也有跟她一样的疑问。

“到底是怎么回事?”座上太夫人终于发话了,语气中隐有怒火。

季翎抱拳,看了看地上跪着的姐夫,脸色铁青着道:“金翎卫最后是在岐山不远处的小村寨找到姐夫的,他看到我却不认得我,我带他回来他也不干,一定要这位女子跟着才肯。”

他说着说着指了指那个女子。

见众人都将视线转移到自己身上,那女子似乎有些局促,但很快稳定了心神,对着太夫人盈盈一拜,抬头道:“小女子芒宛村人,名唤楠稞,几日前去岐山挖草药,遇到了掉落山崖的怿哥。他除了自己名字什么都不记得,还发起了高烧,小女子无法,只好将怿哥带回悉心照料。”

太夫人走下来,慢慢站到闵怿身前,眼里既心疼又愤怒:“小五,你可还记得娘吗?”

闵怿像是五岁孩童一般,抓着楠稞的胳膊拨浪鼓一样地摇头,太夫人像受了刺激一样向后退了一步,被三夫人扶住。

“快,给他看看!”太夫人跟闵恪身边的大夫挥手。

那大夫一脸苦涩,看起来很不愿意去看闵怿的病情,明钰有些奇怪,然而等她看到五爷不停地挥动手臂不让大夫近身的样子,总算明白大夫的苦涩了。

想必在她进门前就已经有过一次这样的场面了。

“你们滚!滚!楠稞姐姐,我们走,我们走!”五爷大声嚷嚷着,一边拉着楠稞一边向外走,刚好对上了急忙从品竹苑往过赶的季氏。

季芸的脸一下就白了。


状态提示:17.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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