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恪原以为这门亲事能断了老师的担忧,也切断了温府和魏王的联系,可这些时日和明钰的相处,他越发觉得自己的选择是个错误的。有再怎样冠冕堂皇的理由,闵恪也无法否认是自己斩断了明钰的希望。
她看起来那么心悦萧筑。
——
“二哥……你今日喝得有点多啊……”堂堂大齐皇帝,此时扶着走路有些发飘的闵恪,像个闵府小厮一样。
“要不今日就住在宫里吧!”萧桢心一横,虽然有些不情愿,但闵恪这样回府他也不放心,只是怕明日又有言官多事——燕京本就有闵恪有龙阳之好的传闻。
“不用。”闵恪横手挡住了萧桢的搀扶,定了定身子,眼中看不出什么醉意。
萧桢第一次看闵恪喝这么多酒,而且还是千年醉这样的烈酒,他不知闵恪酒量深浅,自然也不知现在他这样到底算醉没醉。
闵恪转过身,做了一揖似要告退。
萧桢想起刚才闷声喝酒时闵恪嘟囔了好几次“明钰啊”,心中一动,趁他告退转身时就拽过来在他耳边道:“二哥现在是那丫头名正言顺的夫君,在意郡王不郡王的干什么?”
大齐铁树难得开一次花,萧桢想想觉得有些激动,叫高常进来,千叮咛万嘱咐让他把闵恪送上马车。
闵恪出了宫门,偃武正在马车前逗马。
夜色太深,偃武看不清闵恪的脸色,只能闻到浓烈的酒味,他虽心有疑惑,但看闵恪都不用人搀扶,就觉得二爷没什么事。
“二爷,轿凳。”偃武给他放上轿凳,还不等放稳呢,闵恪右手在马车边缘上一拍,已经翻身上去了。
偃武知道二爷功夫好,但像今日这般却从没见过,有点像……刻意显摆……
偃武摇摇头,觉得自己不能这么想二爷,把轿凳收起来,他开始赶马车。
回到侯府,闵恪看都没看前院的书房,径直走向怡棠苑,偃武看傻了,也不知道跟还是不跟。
“偃武。”闵恪的声音飘过来。
偃武赶紧跑上前:“二爷有何吩咐?”
闵恪皱了皱眉:“你看,我形容可狼狈?”
狼狈?偃武一愣,借着月色好好看了一遍闵恪,直摇头:“没有啊,二爷一如往常。”
闵恪就挥了挥手:“你下去吧。”
偃武看到闵恪脚步稳健地离开了自己的视线,心想今日二爷总算是下定决心要好好教训教训二夫人了。心里为二爷敲鼓打气,偃武一身轻松地回了自己的住处。
闵恪到了门口,听见屋里的人在小声说话,他静立一会儿,才迈步进去。
明钰刚洗完澡,坐在梳妆台前梳头,听见水晶帘的响动,以为是她的大丫头进来了,就道:“今日你们谁陪我睡一觉,这几日真是太冷了。”
没听到回音,明钰让了让身子,从镜子里看到后面有一个玄色身影。
猛地一回首,她才看到站在自己身后的居然是数日不见的闵恪。
身上有一股掺杂着百花气味的酒香,明钰在大老爷身上闻到过,是千年醉的味道,宫中御酒,其他地方不常见。
明钰从椅子上坐起来,发现闵恪一直直勾勾地看着自己,话也不说,有些慎人。
“大人喝酒了?”明钰皱着眉,想要唤丫头去端碗醒酒汤,顺便躲一躲他,万一闵恪记着那天摔下马车的仇,耍酒疯怎么办?
闵恪一把抓住明钰的手,将他拽到自己身前。
明钰心里一慌,刚要挣脱开,却没想到闵恪自己站不住了,直直坐到了明钰方才坐过的椅子上。
“明钰。”
“嗯?”
“我们洞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