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去秋来,四季更迭,一晃一个年头就那么过去了。常年辗转于一个国家的各个地方,奔赴于战争和病疫肆虐的城市,宋井桐见惯了生死,偶尔,还是会眼眶一红,鼻间发酸。战场上通信破坏,很难收到信号,通讯无法进行,宋井桐与他毫无联系,彼此没了彼此的信息。
程向阳这一年密切关注军事新闻,将许多的精力和物力投入到战争支援当中。为此,承源还收获了社会公众的普遍好评,名声大噪,发展更是如日中天。前段时间记者采访,那一段访谈,使得崇拜与爱慕的年轻女性更多了起来。年轻有为,气宇轩昂,善权谋略,不论是在颜值还是在品行方面,皆是大众的梦中情人。
身边有人筹划着为程向阳介绍女朋友,合作的几位老总也暗暗牵着红线,应酬上有意无意将自己女儿带来认识。有能力,有作为,家世好,修养好,关键从没传出过任何的花边新闻,如此禁欲而洁身自好,在这个圈子当真是不可多得了。交上关系,促成一桩姻缘,不失为明智之举。
白航跟虞清绝都是有家有室的人了,专注家庭,四人鲜少相聚。闻凯宏身边狐朋狗友换了一拨又一拨,寻欢作乐,花前柳巷,好不欢乐。玩得无趣了,闻凯宏就一声不吭出现在承源,跟个大爷似的东转西逛,不然则是翘着二郎腿坐在办公桌上。
程向阳翻阅着文件,笔尖在纸页上留下笔走龙蛇的签字。所有人都有变化了,独独闻凯宏没什么改变,照旧的纸醉金迷,玩得疯狂,玩得放纵。没人能管得住闻凯宏,玩心就大就野的人,天皇老子来也了无济于事,无计可施。
这日是李婶的生日,程向阳要赶着忙完所有的公事,出发到机场。程向阳对宋井桐有多喜欢,全都不用说,什么都表现在行动里了。这一年,他不辞辛劳,代替远在天边的人照顾长辈,在荥川和鞅城两地来回折腾。大小的节日,包括新春、元宵,两位老人的生日,程向阳都会在陪了双程之后,飞到鞅城去陪两位。
闻凯宏都佩服其毅力,不是爱到了骨子里,谁愿意干这些吃力不讨好的事儿。不知对方的意愿与否,不管是否得到回报,持之以恒坚持一件事,难能可贵。闻凯宏拿食指敲了敲桌面,以引起注意,道,“阳子,你今晚的时间我约了,陪我出去喝一杯,快要闷死了要。”憋死了,跟别人玩,怎么也没有自家兄弟给劲。
微抬起眸,面无表情地回绝了,“我有事,你另找他人。”听后,闻凯宏瞪大眼睛,问什么事比得上他这个兄弟还重要?没半点自知之明,这种问题就是自讨苦吃。阖上文件,旋起笔帽,程向阳交握着手,隐约给人一种天生王者风范,又有些慵懒随性,“去鞅城,李婶生日。”
得,确实比不上。在女人面前,兄弟只得退居其位。不,理应说,在心尖儿前边,兄弟可没位置。时机不对,白来一趟,闻凯宏只得自认倒霉了,“行,不耽搁你了,我走了。”跃下桌面着地,转身出门时恍然间想起了什么似的,挑着唇似笑非笑地抛下意味不明的一句,“阳子,麻烦来了,悠着些。”
高跟鞋与地板触碰,由远及近,干练而利索。高澄捧着一份文件,叩击三声,推门而入。原却,麻烦是高澄。女强人,强悍得男人都倍感压力。她把文件放在办公桌,双手撑着桌面,微俯低腰身,“程少,请你好好看一看这份文件,给我一个解释。”嚣张跋横,气势凛人,一般情况下,员工如此对老板说话,非卷铺盖走人了。
程向阳拿过,翻开,过目。不少时,合上了。程向阳直视高澄那咄咄逼人的眼睛,慢条斯理地开口问,有什么问题?程向阳的意思是,根本没有纰漏,此举何来。淡然自若的姿态,使得高澄声音拔高一度,“怎么没问题?这个决定一出来,你当股东们会同意?”
“倘若我已经将董事们说服了呢?”程向阳笑,眉眼间尽是自信,胸有成竹,胜券在握。高澄端详几秒,疑惑在眼中闪现,又隐过去了。程向阳已站起,把文件拿起递给高澄,而后拎起搭在椅沿的西装外套,“你放一百万个心好了,这事绝对在掌控之内。”
稳操胜券,气定神闲,丝毫没有一丁半点的忧虑。高澄想,其实自己不必要如此了,他早就不是黄毛小子了,早就能独当一面,早就能在商界傲睨万物了。程女士交代辅助的任务,可以圆满结束了。高澄抱着文件,在身后笑,她道,“三天两头往鞅城跑,也真是辛苦我们程少了,注意身体哟。”玩味地笑着,语气听得出揶揄来。
程向阳扣着衬衫袖口,动作行云流水,总有漫不经意的舒适和赏心悦目。整好三十,男性的魅力,体现得淋漓尽致。于高澄的揄诟,程向阳不急不恼,表现得满不在乎,慢慢腾腾地掸平袖口的纹路,边道,“底下的员工议论,都盼着我们高特助谈一场恋爱,我个人也认为有必要。你说是吧,高特助?”
高澄眼中霎一浮现暗色,晃而不见。早已无心恋爱,伤得太深,怕再来一次,不光是伤筋动骨元气大伤,或许可能是灰飞烟灭。所遇非良人,高澄不敢再押注,也输不起。她轻笑着,貌似无动于衷,一副百毒不侵的模样,“那真是费心了。不过,想来工作量还不够,竟然有时间议论私事。”旁人在场,听了这话,恐怕后颈背一凉,打寒颤了。
程向阳到达鞅城是晚上七点多,赶上了晚饭。李婶很早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