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侧熊熊火焰,死尸遍地,两个人半跪在地上,紧紧相拥。
如此残酷的景象,无端端显出几分凄艳。
但战无极毕竟是战无极,不过半分钟,他便放开了千玥,神情已然一片铁血,“他费尽心机的想要我死,不惜以江山百姓为代价,哪有这么容易?大楚也好南岳也罢,我战无极的命,不是那么好取的!”
千玥扬眉,眼底微微浮出笑意,“说的没错,这么容易就倒下,也未免太让我失望了。”
这才像是战无极,才像是那个自小走在修罗之路,顶着赫赫凶名,却从未忘记过初心的男人。
两人重新站起来,神情已然变得冷静。
“我们的行踪是怎么暴露的?”千玥问道。
这地方距离三海城有几十公里的路程,这些人来得太快了,几乎不可思议,从他们出河上岸还不到一个小时,就找到他们的行踪,他们身上又没有定位装置,怎么可能这么快?
“不知道,村长夫妇不见了,他们也许……什么人?!”战无极话说一半,蓦然回首冷喝,长剑依然横在胸前。
千玥回过头,却只听“砰!”的一声巨响,一扇燃着火的木门被人撞开,两个人影哆哆嗦嗦的走了出来,脸色惨白,一看到他们,顿时腿软的跌坐在地上,瑟瑟发抖。
是老村长夫妇!
他们居然没死,也没被那些人抓住,
千玥心里陡然生出一丝欣慰,收起匕首便迎了上去,“你们没事吧,有没有受……”
寒光,乍起!
那瑟瑟发抖的老妇突然间扬起手,手中赫然是一把雪亮的菜刀,对着她便狠狠砍了下来,原本慈和的面容一片煞白狰狞,撕心裂肺的大吼:“都是你们害的,灾星!”
千玥一瞬间眼瞳放大,靠得距离太近,她几乎躲不开,条件反射的侧过身子,眼睁睁的看着那菜刀对准她的肩膀便劈了下来。
“噗嗤……”血花飞溅,她却没感觉到疼。
一只臂膀护住她的身体,却让自己的后背敞开在刀锋之下,那柄锋利的菜刀,直直劈在战无极的后肩膀上。
千玥脸色大变,猝然出手,一掌劈向老妇的手腕。
老妇痛呼一声松了手,却是手指一勾,菜刀被勾飞出来,带着一串鲜血“哐当”掉在地上。
战无极立刻抱起她往后退,被豁开的伤口流出的血,几乎染红了半边肩膀。千玥心神发颤,顾不得思考,猛地撕碎衣摆给他包扎,素来沉稳冷静的手,竟有几分微颤。
战无极冲她摇摇头,示意自己没事,看向老妇的眼神,却没有半分责怪。
千玥咬了咬牙,一狠心勒紧布条,扭头看去时,眼底赫然带了杀意。
战无极不计较,是因为受伤的人不是她。
她也可以不计较老妇攻击自己,但她又怎么舍得战无极受伤?
不是他派人攻击村子,也不是他想连累这个村子,凭什么他要为别人的过错承担责任?
千玥的眼睛都红了,牙关咬得咯吱作响,猩红着眼看过去。
老妇也是被吓到了,万万没料到真的伤了人,呆呆的看着地上的菜刀,大滴大滴的眼泪落了下来。
“老婆子,老婆子……你别犯傻。”老村长老泪纵横的拦住老伴,“不是他们的错,不是他们杀的人,你怎么能怪他们……老婆子啊……”
两个半百老人,几乎是抱头痛哭。
他们两个儿子,两个儿媳,一个孙女,还有一个尚在襁褓中的孙儿,都死在了这场飞来横祸里,如果不是儿子儿媳的保护,他们也死了。
好心肠的一次收留,两碗姜汤,一个小时,却换来了家破人亡。
正常人,谁能保证自己不哭不怒不恨不怨?不去迁怒带来这一切灾难的人?
千玥眼底的杀意,渐渐消散了,一种不是滋味的滋味涌上心头。别开眼,不想再看。她没有原谅他们,却又对他们怪不起来。
耳畔战无极声音冷硬:“千玥,我们走。”再留下来,也只会刺激别人的伤口,
千玥点头,站起来离开,还没走几步,却听到身后“砰砰”的两声闷响,新鲜的血腥味弥漫开来,千玥骤然回头,却只见两个老人倒在地上,脖颈上一片鲜红。
自刎……
“别看。”战无极捂住她的眼睛,自己却死死的盯着那一幕,仿佛要把这一幕记牢,记死,记到心底深处,有朝一日,得冤偿血!
走出火场,远远便看到幸存的村人,瑟瑟发抖的蜷缩在一起,目光警惕恐慌,绷紧到了极限,再受不了半分刺激。
千玥停下脚步,没有再走过去,将怀里的小姑娘放在地上,小姑娘立刻拔腿跑向众人。
一片抽泣哭声。
“这个村庄不能再住,也不要在附近游荡,你们赶快离开。”战无极半身是血,手里牵着那些杀手留下的马匹,冷声说道。
村人越发恐惧,女人和孩子低低的恸哭着,不用战无极说,他们也不敢再待下去。
“那些是什么人,强盗吗?他们为什么要杀我们?”一个眼眶蓄泪的中年男人捂着伤口,咬牙狠声,“我们到底哪里得罪了他们,非得杀光村里人不可!”
战无极翻身上马,几近无情的道:“不要想报仇,他们不是你们能对付的人,现在就走,或许还能留下一条命。”
千玥跟着上马,也是冷下脸喝道:“还不走,站在这里等人来杀吗?”
村民被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