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包围了,我们被包围了!”
“煞王来了,杀人不眨眼的煞王来了,快跑……”
“快跑啊,煞王来了……”
顷刻之间,军心大乱,战无极的名字,就是战场上最犀利的一把剑。
本就不成样子的禁军霎时间陷入了全面的溃败,投降的、求饶的、逃跑的、惊慌失措的、甚至因为不堪重负精神崩溃的,什么样的都出来了,让藏在无数禁军保护圈里的战景文,看得一口牙都险些嚼碎了。
废物,废物,全是废物。
别人还没打上来,自己反倒先乱了,都是些没用的废物。
“不准跑,谁敢跑我就杀了谁!”战景文的眼珠子也红了,不顾身畔小个子军人的阻拦,一剑杀了一个要逃跑的禁军,厉声大吼道。
四周慌不折路的禁军刹时静了一静,眼神惊恐的望着他手里染血的剑。
本就前后夹击处境困难,身为主将,居然动手屠杀自己的士兵?
只会导致军心更乱!
静默不过一瞬,禁军们顿时疯狂了,原本还犹豫着不敢做逃兵的人,一看主将居然对自己人动手,那心理防线顿时崩溃,手里武器一丢,撒腿就跑。
“铁骑兵来了,快跑……”
“煞王从后面来了,快,快逃啊!”
“我的娘啊,别追我……”
军心已乱,溃不成军,人人撒腿就跑,只恨爹娘少给了他两条腿,哪里还顾得上别人?
你太子身为主将,这种时候不想办法反击,却对自己人举刀,那我们凭什么还要拼死拼活的保护你?
禁军归属太子,为的是以后太子登基,能多给他们点好处,可是现在,好处还没见着,命就快没了,还有什么理由拼命?
跑,赶紧跑,能跑多快跑多快。
原本还护在战景文身边,近百名小个子军人眉头一皱,为首者暗骂一句“蠢货”,立刻做了个撤离的手势,百名小个子当即化整为零,散入战场中悄悄撤退,战景文甚至没有发现。
战况混乱,战景文又在无数禁军保护中,只要他不出声,战无极和千玥很难找到他,可他偏偏被气昏了头,站出来大吼大叫,这不是明摆着告诉别人,我在这里,你快来抓我吗?
有谁见过两军交战,主将跳出来大吼大叫的?
蠢货,当真是蠢货。
他们给了他那么大的支持,他不但没有杀了战无极,反而一步步被逼到这种处境,烂泥扶不上墙,这种人,没有利用价值了。
小个子一个个消失在战场上,战景文终于发现不对劲了,一转头,脸上竟露出无比惊慌的表情,一把抓住一个正要撤离的小个子军,“你们要去哪里?你们不是奉命保护我吗?不准走。”
“滚开。”小个子军此刻对他毫无敬意可言,只有满脸的厌烦和鄙夷。这种毫无风骨血性的人,居然还妄想和战无极作对,简直是可笑。
“不要,不要丢下我,我……我和你们丞相有合作的,他说你们会保护我的,你们……啊……”战景文慌不择言的话还没说完,那小个子军冷眉一横,狠狠一脚就踹在他胸口上,这饱含内劲的一脚,直踹得战景文一口淤血卡在喉咙,整个倒翻出好几米。
那人却看都不看他一眼,嫌恶的拍拍被他抓过的衣袖,转身就走。
“咳咳咳咳……不……不要走……你们……保护我……”战景文趴在地上,见那人走得头也不回,不知是恐惧还是愤怒,只觉得胸腔里血气上涌,“噗”的吐出一大口血,连眼神都涣散了几分。
“太子殿下,现在怎么办啊?我们要从哪里逃?”
“太子殿下,你要救我们啊……”
“殿下,你到底说话啊!”
禁军溃败之势无可抵挡,文臣们全慌了手脚,也不管他伤势如何,一把抓起来就惊慌失措的质问,脸上的惊恐之色,全是对自己性命的担忧,却没有对战景文关心丝毫。
本就是利益牵扯在一起的人,树倒猢狲散,在他们看来是理所当然的。
如果不是现在还要仰仗战景文想办法逃命,如果现在还有别的人可以帮他们逃命,他们估计早就把战景文丢到天边去了。就像那些小个子军人,一旦发现战景文必败,立刻抽身离去,连一丝半点的犹豫都没有。
以利益衡量人心,终有一天,也会被别人所衡量。
失去了利用价值,他便如狗屎般不值一提。
看着眼前这一张张自私自利的脸,战景文有点恍惚,好似明白了什么,又好似什么也没明白。
他突然觉得可笑,很可笑。
这么多年,费了那么多心思,拉拢朝臣,机关算尽,不惜出卖国家利益,设下那么多圈套针对战无极,可到头来他得到了什么?
亲人反目,盟友抛弃,臣子离心,众叛亲离,一败涂地……
他始终不明白他到底哪里做错了,他只是怕被战无极抢走地位,所以努力去自保,难道这也错了?为什么他做得越多,身边的人反而一个个远去,时至今日,竟没有一个真正关心他的。
反观战无极,他什么也没做,除了带兵打仗,什么也不管,却赢得了那么多人的尊敬推崇,为什么?这到底是为什么?
“都到这种时候了,太子你还笑得出来!”气急败坏的文臣怒吼着,紧紧抓着他的手臂,那劲力几乎不是文人所有。
“你之前拉拢我们的时候可说得好好的,只要我们支持你,就有数不尽的荣华富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