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瞳秋拼命摇着头,自我安慰似的说:“不,你们不会吃我,你们只是在等我变成同伴!”

诡异的笑声从窗户里传来,像冬天被冻得冰凉的生锈金属在摩擦。

她看到自己的娘从窗户里迈出一条长长的虫腿,然后是两条,三条——她也像仆妇一样长着六条虫腿,只是比仆妇那一米多高的虫腿要小一些,在阮瞳秋身边绕行打量了半圈,“这个果然是失败了吧?”

仆妇也在笑,对瞳秋说:“多半是了——看看你爹娘是用了多久转化的?你呢?这么多天才只变了这么点,只能算是个失败品,是留着看看还是干脆吃掉,就看我们的心情。”

仆妇和阮夫人老鸹似的笑着,这一幕让阮瞳秋彻底绝望了,她看着自己的母亲,她真的变成了怪物,只是个怪物,连对自己的女儿都已经没有半点感情。

那天之后她就只能活在毫无希望的恐惧里,她每天照旧去上学,家里的四个怪物也不拦着她去上学,他们似乎有意想对外营造出一种这个家很正常的气氛,但条件就是她必须带人回去。

她不想的,她有想过干脆被他们吃掉算了,反正活着也不知道还有什么希望。

可是有一天,跟她同校的一个儿时玩伴却自己跑上门。她们两人的爹以前曾经一起做生意,她知道她新家的地址,因为跟家里吵了架就跑出来,来瞳秋家里借住。

那天晚上她就跟猎户一样,变成了一团团堆在了后院。

那些不知是干草还是药草的气味遮掩了血腥味,可瞳秋还是边哭边吐了一晚上。但是从那之后,恐惧和绝望似乎终于压垮了她的神经,她心里的一部分像是麻木了,每次储存的食物吃完它们开始用饥渴的目光盯着她,她就去带一个人回来。

它们喜欢她带回来的人,肉嫩可口,她手臂上的变化也已经蔓延到肩膀,最近背上开始长出可以展开的硬刺。她有时候甚至一面害怕一面又觉得,既然已经没有了希望,就干脆让她快点变成跟他们一样的东西吧,让她,跟她的爹娘一起……她已经不想再过这种绝望而恐惧的日子了。

……

阮瞳秋瞪着眼前的两个人,他们是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的人吗?他们是来收了那些怪物的人吗?为什么他们没有早点出现?现在已经什么都来不及了……

阮瞳秋在一瞬间像是泄了气,她的爹娘已经没了,好友也没了,自己也已经变成这个样子……恐惧,绝望,紧绷的神经,全都烟消云散,整个人好似变成个空壳连哭都不想哭。

车子已经停在阮家的楼院外,楼远对玉盏问:“你打算怎么做?”

“都已经找出来了还需要怎么做?直接进去全解决掉就是了。”

阮瞳秋听到这句微微抖了一下,不知道是在为自己的“父母”担心还是担心自己最后的下场会不会也跟他们一样。

楼远注意到这一点,虽然觉得这件事最好放到最后再问,但是对眼前的女孩也不是全无怜悯。

她毕竟也才十几岁,曾经也是个爹娘疼爱未经世事的单纯姑娘,却突然遇上这种事,又变成了这个样子。

“她要怎么办?”

对于这个问题玉盏用一种莫名其妙的眼神瞧着他,“她跟里面的那些有什么不同吗?还是看着她人类的外形你不忍心,要等她变得更不像人一点再处理?”

楼远的眉头又皱了皱,每一次想要说服自己放下成见,这个人就不遗余力的展现出他毫无同情心的一面——虽然他本来就不是人,难道希望他多少有点人性是个奢求吗。

“就没有办法让她恢复吗?如果是被附身应该有办法驱除吧?”

玉盏的表情这回变成了对门外汉的鄙视,“这不是附身,是寄生。从他们把卵放在她体内,那东西就已经在利用她的血肉精气孵化,慢慢改变她的*。已经被改变了构造的躯体是恢复不了的,尤其当影响到脑部的时候,就已经不可能再变回人类了。”

楼远皱着眉看了看瞳秋,看到她眼里仅存的一点希望暗淡下去,忍不住多问一句:“她呢?除去变不回原样的外貌部分,还有办法让她至少保留人类的意识,不再变化吗?”

玉盏挑了挑眉梢,斜目瞥一眼瞳秋,突然伸手挑起瞳秋的下巴,让一直回避着他视线的瞳秋正对上他的目光——那双琥珀棕的眼瞳瞬间变成银色,瞳秋吓得一慌,拼命向后缩着想要躲避开他。

玉盏没有再勉强,无所谓的放了手。

楼远正奇怪他这个举动为什么,作为探长的思维又迅速让他发现瞳秋和其他女孩子异常的地方——别的女孩子这么正面看见玉盏,不都饿虎扑食一样了吗,虽说瞳秋的处境是有点特殊……

没等他细想,玉盏已经说明:“看吧,她不受发情期的荷尔蒙吸引,是因为物种差距太大。因为她已经变成了‘虫’,人类的部分已经不再占据主导,来不及了。”

阮瞳秋听到他的话,竟然突然想笑。

心里突然有什么东西死了,却也轻松了。

她终究是变成了“虫”?变成了和爹娘一样的东西,从某些方面来说他们一家人依然还在一起,她没有被独自丢在这个世上。她不孤单。而且,害死了她的同学的,是虫的那一部分吧,不是她,不是人类的她,她也终于可以不用愧疚,甚至不用纠结她从来都不感到愧疚。

她开始低低的笑,笑得弯下身子捂住了脸,笑得莫名其妙。

玉盏看她一眼就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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