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时候你就拿枪顶我脑袋,我肯定不反抗……老头,我错了,我真错了……”
宴九越说,声音越颤。
后悔和愧疚如潮水一般压得她几近窒息。
她轻抓着那只满是老茧的手,不断地在床边呢喃和忏悔。
可回应她的,始终是安静和沉默。
站在窗口的傅司听不见里面在说什么,他唯一能看见的是,她半蹲在床边,因为竭力克制而轻颤的肩膀。
这是他第二次看见,她露出这般脆弱的一面。
而这次所面对的不是蒋怡,是另外一个人。
他到底是谁?
和宴九是什么关系,能让她如此冒死相救?
又和宴国怀之间有什么联系,要让他大下杀令?
这一系列的问题萦绕在他的脑海中挥之不去。
而在这个时候,他越发觉得宴九这个人似乎有些神秘。
不过他知道,这份神秘宴九是不会告诉自己的。
就这样,他在走廊外安静地陪伴等待了整整一夜。
直到走廊的灯灭了。
窗外晨昏的星子还亮着,病房的门被打开了。
一双眼尾泛着红的眼眸赫然出现他面前。
傅司不由得眉头轻蹙,“你还好吗?”
宴九的脸色很差,连日来的不眠不休,身上又带着伤,让她失去了往日的神采。
“时间不早了,我得回去了,今晚上我再过来。”她说。
傅对此却说:“别来了。”宴九准备离开的步子一顿,接着就听到他声音沉稳地继续道:“你两晚没有休息了,又手上受了伤,晚上就回去好好休息吧,这里由我来盯着就好。”
可宴九摇头,眉头紧锁地望着窗户里的人,说:“我睡不着,我恨不能二十四小时盯着。”
可不行。
她必须得在外人面前表现出一副神色如常的样子。
哪怕心里再担心,再不安,也要死死地忍住,不让他们看出丝毫的破绽。
“你和他……”傅司看她那副焦灼不安的模样,停顿了下,忍住地问:“是什么关系?”
宴九霍地转过头,目光直直地看向了他。
傅司一看到那目光,不禁想起了上次说蒋怡的时候,自己不过说了一句,她的反应也非常的强烈。
当即,他就说道:“你可以选择不说。”
但这时的宴九很是迟疑地问:“你……不认识他?”
傅司听到她这话,小小地皱了下眉,反问:“我应该要认识他?”
宴九眉头轻拢起一道褶,她不知道傅司是假装还是……真的不认识。
毕竟部队那么大,也不是所有人都会认识老头。
于是,宴九不动声色地将这个话题掠过,只说道:“如果他熬过了四十八小时,到时候尽快转移吧。”
傅司点头,“好,等医生确定他已经过了危险期,我会找人来照顾他。”
“不用,他一旦稳定我会找人把他带走的。”
宴九说到这里,眼眸危险的半眯了起来,就连语气都变得咬牙切齿了起来。
那个小兔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