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司听到那话犹如一道雷在耳边炸响。
他怎么都没想到宴九竟然会到这么严重的地步!
“有没有办法?”他向来冷肃的神色里此时全部都是担心和不安。
严戈坐在一旁,冲着宴九的方向扬了扬下巴,“她母亲不是去世了嘛,她的症结已经没了,应该也不会犯病了吧。”
这话让傅司顿时精神一振,“真的?”
严戈看他急得连玩笑话都听不出来,也知道他是真的急疯了,无奈叹了一声,“当然是假的了,她虽然不会犯病,但是很有可能永远都好不了了,甚至可能钻牛角尖出不来,就这么疯了。”
傅司见他这个时候还开玩笑,脸色彻底冷了下来,“那你还不快点治。”
那冷厉的一记眼刀砍过去,吓得严戈差点半条小命都没了,连忙站得笔直举白旗:“治也要她得醒过来啊,醒不过来我能怎么办。”
傅司抿紧了唇,也知道这会儿严戈就是个废物摆设,只能冷着一张脸,紧紧看着床上的人。
旁边的严戈看他那紧张成这样,作为朋友还是好心地提醒了一句,“不过,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什么准备?”
傅司在那一瞬间有种要做好宴九永远醒不过来的准备,当即浑身都绷紧了起来。
严戈这回倒是严肃了很多,直言道:“一醒来就疯了。”
傅司神色一顿。
严戈继续道:“这个我没和你来玩笑,很多人经受不住打击,一夜疯掉的都有,更何况她本身就有病,还不及时治,情绪波动到吐血这种情况,说实话疯的可能性很大。我劝你,如果疯了,就尽早让宴家人给她找个康复中心,你也好解脱。”
傅司听到解脱两个字,墨玉般深幽的黑眸立刻变得锋利了起来,周身寒意凛凛。
严戈害怕他那要杀人的眼神,就立刻解释道:“你别看我,我说的是实话,我看过太多小情侣,一开始觉得自己能陪对方度过,可最后谁都没有办法承受,特别是抑郁症,那种感觉就好像不断地把你往深渊里拽,永远都爬不出来。情绪是可以感染的,久而久之压抑和焦虑就会影响到对方,甚至连自己的父母都受不住,更何况只是情侣,常言道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
傅司漆黑的目光定定看着躺在床上的那个人,语气沉而又坚定,“我,不会放弃她,永远都不会。”
窗外暮色沉沉,春末初夏的天雨水多,铅灰色的天穹被一层厚厚的云层给压着。
使得整个屋子里也是昏暗一片。
很快窗外有小雨淅淅沥沥地下了起来。
白色的窗帘被雨雾吹起。
傅司就这么半跪在床边,凝望着宴九,黑眸深处有光,那姿态深情而又虔诚。
旁边的严戈将这一幕落在眼里,心里也是忍不住小小叹息了一声。
他和傅四也认识了不少时间了,知道他这种男人轻易不动情,一旦动情那肯定是认准了的,可这个病……
实在太折磨人了。
如果宴九真的沾上这个病,他就要做好被拖累一辈子的可能。
所以最后也只能说了一句,“其实……她也不一定会真的疯,只是一个可能性而已,你也别太悲观。”
他拍了拍肩,想趁着宴九休息就先下楼去找点吃的。
可傅司直接霸道的把人给扣了下来,“你不许走,就在隔壁随时候着。”
严戈:“……”
丧心病狂!
“我饿,我要吃东西!”他理直气壮地道。
傅司头也不抬地说了一句,“让佣人给你做,你在隔壁守着。”
严戈:“……”
真没人性!
严戈气哼哼地哼了一声后,就此离开了。
只留下傅司和宴九两个人在房间里。
“阿九,你一定要醒过来,好好的醒过来,有我陪着你。”
在这昏暗的天光里,他紧紧握着宴九的手,和她额头相抵。
……
窗外的雨声渐大。
没有关上的窗户外,雨水都打了进来。
楼下的梧桐树被雨水拍打着响声。
不知过了多久,床上的宴九终于在迷迷糊糊间清醒了过来。
她艰难的睁开眼睛,窗外已经黑透了,屋内只留了一盏微小的壁灯亮着,而自己的手上挂着水,胸口更是一阵阵的钝痛,像是有刀一下一下的划过。
在那一刹那,宴九有些想不起自己为什么要躺在这里,整个脑子一片空白。
直到一双关切的眼睛出现在她的面前,“你……还好吗?”
是傅司。
宴九迷茫的眼神渐渐回拢。
哦,她想起来,当时她陷在了情绪拔不出来,那种崩溃感如燎原之火似要将她吞噬一般。
她想到了蒋怡的绝情,想到了自己活成了一个笑话,想到自己的师父和战友责备的眼神,想到自己到最后一无所有……
到最后彻底绷不住的时候,她就觉得不妙,再想努力压制的时候,没想到道最后喉间一甜,吐了血就直接晕了过去。
宴九努力撑了起来,“没事。”
“你确定?”傅司看她要起来,连忙上前把人扶起来。
宴九靠在垫子上,肯定地道:“当然。”
傅司看她这么冷淡,又想到严戈那一句彻底疯掉,便忍不住小心翼翼地问:“你知道我是谁吗?”
宴九听到他说这话,有些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我只是吐血,不是失忆,傅司。”
傅司一听,心头立刻松了口气,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