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戈深吸了口气,揉了揉眉心,道:“我想,我知道了。”
傅司连忙问道:“知道什么了?”
但严戈却不答反问:“你觉得她这段时间情绪好吗?”
傅司细细地想了下,回答:“还不错,看上去很平静。”
严戈嗤了一声,“当然平静了,因为她几乎都处在嗜睡的状态。嗜睡,可不是什么好现象。”
“怎么说?”
“她不断的睡觉是为了能够控制自己的情绪。你看……”严戈将视频的进度条往前推了推,“她最高纪录是下午三点睡到第二天早上十点,长达三十个小时。基本上可以说,只要停下工作就睡觉,那说明她完全不能空下来,一旦空下来情绪就会上来。而且你刚才说,她一进车内睡觉,这也恰好证明了这一点,她知道自己情绪又不好了,所以想再次用嗜睡度过去。”
傅司紧紧地盯着视频里床上那隆起的一个小山包的形状,眼底深处有情绪在翻滚。
他明明一直都盯着,总觉得她是连番经历了那么多事后累了,想睡觉,甚至还觉得她其实已经渐渐好了。
但现在严戈告诉他,不,她不好,她甚至糟糕透了!
傅司一想到这里,心脏像是被连尖刀深深地捅了一刀,鲜血淋漓。
严戈看傅司窒息的沉默,知道他心里的痛苦,他怕宴九没治好,又把一个给折腾疯了,只能赶紧安慰:“多把她带来我这里吧,她能和我聊一下午,然后马上就去睡,说明情绪是有波动的,只要跑我这里多聊聊,应该不会有问题的。”
果然,这一句话让傅司抬起眼来,声音有些沉哑,“好,我过两天就把她带过来。”
严戈看他那样子,想了想,还是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小包的东西递了过去,“这个药你拿去。”
傅司的神情在看到那一小包的药物时脸色一沉。
严戈说道:“我希望不要用到,但是以防万一吧。如果看到她焦虑、狂躁、情绪无法克制等就可以给她吃一片舍曲林,这个副作用比较小。”
傅司沉默地接过了那一小包的药。
“还有也别让她碰那些危险的、尖锐物品。”严戈按惯例提醒了一句,可随后又想到了什么,脸色一白,“坏了,我把那把bǐ shǒu给她了!”
傅司听到这话,在反应过来的瞬间就马上朝着楼下狂奔而去。
此时已傍晚时分,夕阳的霞光染红了半个天空。
傅司一路从楼上冲了下来,远远地就看见宴九已经醒了过来,正低着头把玩着什么。
在夕阳光线的折射下,闪过几缕冰冷的锋芒。
傅司的瞳孔倏地就此紧缩了起来。
因为,她把玩的不是别的,正是那把bǐ shǒ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