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九其实个人觉得应该一起行动更妥当一些。
毕竟他们要在这里待三天,前路未知,身上也没有任何防身的武器,出了危险还能人多势众方便做事一些。
不过一想到这群人已经渐渐习惯了这里弱肉强食的生存法则,真到出事的时候说不定只会反而使阴招后,她又觉得还是一个人好。
免得到时候既要面对危险,还要面对身后的人。
当下,她一个人在漆黑的夜色里朝着下山的方向而去。
在这里没有地图,也没有照明设备,天气又那么冷,说实话根本不是赶路的好时机。
万一被看不见的蛇虫鼠蚁咬到那就真完了。
上一次幸运借着裴兆得到了一次看病的机会,但这一次她可不认为自己还能那么幸运。
裴泠之是什么性格的人她即使不能完全琢磨透,但也知道他觉得不会为了自己去得罪那两个大哥。
所以宴九想了下后,走也没多久,就在一处避风的地方停了下来,然后就开始休息了起来。
至于其他大部分的人,在听到鱼饲料之后,哪里还能想什么天冷路难行这种话,他们巴不得赶紧往山下走。
而且随着夜越深,山里的温度也会不断的降低,以他们现在身上穿的那些单薄的衣服根本无法御寒,不走的话那些抵抗能力差的早晚得冻出感冒。
在这种没热水没食物也没有屋檐可以躲避的地方,一个感冒足以杀死他们。
当然也有比较几个人和宴九所想的差不多,觉得与其在黑夜中万一被摔断了腿,不如找个干净避风先等着,然后天一亮再下山,说不定还能在路上找点吃的。
于是,就这样熬了整整三个多小时,快要六点多的时候,终于天际线上渐渐开始泛起了鱼肚白。
一直靠在避风处闭目养神的宴九这会儿猛地睁开了眼睛,眼底一片清明,显然没有睡。
整个人看上去没有什么不妥,只是那张小脸冻得煞白,手脚也相对的有些僵,不过整体来说还算好,简单活动一下就恢复过来了。
她随后就往山下而去。
不过因为没有地图,乱转悠也没什么意思,索性就去找河流,沿着河岸走,这样就不缺水源,运气好说不定能找到鱼吃。
带着这样的想法,宴九专注的分辨着山路里哪里的湿气最重。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运气好,还是真的对这方面有天赋,反正摸了一路,还真的到中午的时候被她摸到了河流。
只是那河水比较深,也比较湍急。
但很清澈。
而且是活水。
宴九从昨晚开始到现在就滴水未进,米粒未沾,这下看到水,就找了个上游的地方喝了两口。
还别说,这水清冽里透着几分微甘。
宴九不敢多喝,怕自己冻了一宿,又没有食物垫肚子,喝太多冷水会感冒。
于是她在水边一边休息,一边看了下这河里有没有什么鱼虾之类的东西垫肚子,在等了很久之后,她发现……没有。
这里的水流太急了。
但肚子因为连续的饥饿开始造反,宴九没有办法,只能又喝了几口水,权当垫肚子了。
随后她再次沿着河岸往前走去。
这一路上她走走停停,可始终找不到任何可以吃的东西。
最要命的是,当天傍晚降临的时候,宴九隐隐约约听到山林里有野兽嚎叫的声音。
而且听起来可不是一般普通的野兽,似乎很像黑熊之类的大型野兽。
宴九不禁想到马上就要深秋了,冬天一来这些大型动物都是要冬眠的,现在是他们最好的屯食的时间。
那么很明显,这次的所谓生存考验,不止他们要熬过三天,准时下山,同时也要避开这些野兽的袭击。
在没有任何武器的情况下,想赤手空拳地解决,那简直就是痴人说梦话。
所以为了保证自己的安全,她连路都不赶了,就地找材料生火。
没有匕首砍树枝,就用本来折断在地上的树枝,然后钻木取火,那一顿折腾差点把手都给弄折了,结果手心都搓红了,还是连一丝丝烟都没有冒出来。
最后实在没办法,只能爬树上去待一晚上。
不过说来也真是奇怪,她以为会在树上很难入睡,毕竟不安全。
但结果却是她睡得很安稳。
而且也很习惯。
就是等早上醒来的时候背部被树枝膈得有些疼,其他的完全没有半点不适。
宴九越来越觉得自己之前可能过得就是这种日子。
否则为什么那么习惯这样的生活,而且打架、夺枪,那些对于别人来说是匪夷所思的事情,但对她却完全是下意识的举动。
罪犯,以及这种完全和普通人背道而驰的生活……
都已经在向她指向一种可能。
一种她其实并不喜欢的可能性。
当然了,就算她不喜欢,现在她也身处在其中,别无他法了。
此时第一缕光线已经从云层中破晓而出。
宴九一跃从树上跳了下来。
不想刚触地,她突然感觉眼前一阵晕。
她觉得自己可能是低血糖了。
毕竟自从醒过来之后她就没有好好休息过,又连续吃了一个月的馒头,正常人都受不了,更何况她一个病号,眼下雪上加霜的饿了两天,不生病都已经是感谢老天爷了。
宴九站在原地稳了稳心神,等到那一阵眩晕过去后,才抬头看了一眼灿烂明媚的朝阳。
日光透过树枝投下一片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