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那老妇回到后院以后,就突然病得厉害了,也不知是不是烧糊涂了,一直嚷着什么“怨鬼索命”。吓得客舍掌柜的都疯了,说什么也不肯让萧珏离开半步,萧珏本有意试探更多,可那老妇来来回回就这么几句话,也探听不到更多的消息了,这才让毓儿回来提醒一声。
“怨鬼?”这些年处理的案子多了,便也能接受了,这世上确有一些科学范畴之内所无法解释的事情,不过更多的,是人心的恶鬼,以及操纵恶鬼的人。
封建统治社会下,人的思想并不开放,一旦遇到需要费脑子去解释的事情,就会统一归类于上天的预示或者鬼神的报复,其实这只是人对于未知的一种态度而已,不管过去了多少年,当人再遇到未知的一切,表现出来的,还是本能对一些鬼神之说的迷信。更多的人所能接受的知识面就那么大,当他们感到无能为力的时候,便会自然而然的将未知赋予为更强大的存在。
但是,我不信鬼。不仅不信鬼,我还不信神,我只相信我自己,我相信,公道自在人心,正义还有和平,都是需要无数普普通通的人,去维护的。
在那些所谓“神灵”面前,人力何其渺小,可就是这渺小的人,经过几千年的不断研习,征服了一切,甚至登上了只有所谓神才能存在的天上。
“夫人信鬼神吗?”红玉问我。
我摇头,意思是不信。
红玉说,“既然夫人不信,那我也不信。哪有什么鬼,分明是心里有鬼,要不然,怎么会吓得说了胡话。”
心里有鬼......红玉无意间的一句话,倒是点醒了我。
“夫人,这老妇突然说起胡话,怨鬼索命会不会有另外一层意思呢。”里翀说,“老妇回去之后就病倒了,怨鬼索命......显然她知道一些事情,而且心虚,导致并且恶化。”
我点了下头,和我想的差不多。
“都说将死之人,本来就会看到一些别的东西,会不会只是这老妇......”毓儿没头没脑的就接了这么一句。
我一眼瞪过去,“你是说她见鬼了?”
“......”毓儿此时才反应过来,瞧着一旁偷笑的红玉,“没,娘,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可没有说你是......我的意思只是......”
“算了。”有一点,毓儿其实在意的是对的,那老妇确实只看到了我。我是在云瑛睡下以后,想去洗把脸才会打开房门的,她刚刚睡下那段时间里,我们俩其实没有说什么话。而且打开门,老妇当时站着的位置......应该看不到她那边。
“夫人,您在想什么。”红玉偷笑了一会儿,才留意到我的反应。
我回头看了她一眼,心里的感觉还是怪怪的,“我在想,我曾经听人说过,这个世界上,会有一个和你长得一模一样的人......”
“这是,什么话?”毓儿还从没听我说过。
我也是偶然想起的,“算是,平行世界理论......我是说,我在想许多年前的这里,会不会有一个和我长得很像的人。”
话一出口,他们三个都不说话了。
“夫人的意思是,那老妇受惊,是因为她可能认识一个和您长得很像的人?”里翀是当场第一个反应过来的。
“......我记得,那老妇躲在门口状似偷听,可丽夫人当时已经睡下,我们之间自然是没有什么对话的。我打开门,她只看到了我,所见并非丽夫人......”我现在也糊涂了,丽夫人失去了一些记忆,似乎有些事情是冲着丽夫人来的,怎么就莫名其妙把我也给卷进来了呢?我是真的不认识那掌柜的和老妇,他们如此奇怪的举动,我怎么可能一点都不怀疑呢?
“娘,会不会是你曾经来过这儿,但是你自己不记得了?”毓儿问。
“不可能,”我很确定,“虽然这些年办过案子不少,但是经我手办过的案子,我会大概记得他们长什么样子,即使突然间让我去想,我可能想不起来。可见过的人,只要再见到,我一定能知道。”
不管过多少年。
“那就奇怪了,难道真的曾经有一个人和夫人长得一模一样吗?”红玉呢喃道。
“别想了,先都回去休息吧。”知道后院里是怎么回事,我心里也就踏实了,剩下的问题也不是一下子能够解决的。“明天早上起来,红玉和我照顾丽夫人。里翀、毓儿,你们去附近打听一下,看看有没有知道关于云瑛的事情。”
“云瑛?那是谁?”毓儿没听过这个名字。
“是丽夫人。”我说。
“噢!我懂了......”红玉恍然,“云瑛,云婉......原来是这样啊。只是在陈宫里,大家都称她为大司乐,后来又都称她为丽夫人,竟没有人知道丽夫人的本名呢。”
“好了,早点休息吧。”我今天也累了,被那老妇吓了一跳,没想到又惹出这么多事情来。不过现在可以确定一件事,老妇和掌柜的,应该都知道些什么事情,而这些事情与丽夫人的过去有关,虽然还不太确定这些事情能与我有什么样的关系,可一定是让他们感到愧疚的过去。
......
“你回来啦。”我本想在书案前翻看一下记载,顺便等萧珏回来。
没想到不知不觉的就打起盹儿来,听到门开了的声音,才醒了过来。
“我不是让毓儿告诉你,没有什么事情,让你早些休息的吗。”萧珏褪下外衣,随手搭在一旁,微微有些生气。
“我还是放心不下。”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