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火彻底的吞噬了他们,北门胡军无一人生还。
地图上裴青风朱笔轻轻的在北城门区划上个叉。
“禀御史,拔跋邵已打开了南门。”一小将禀道。
裴青风微微一笑,头也不抬,笔尖在南门街区划上几道横杠:“告诉李将军,关城门,开锅下饺子!”
拔跋邵望着北边冲天的火光,气得咬牙切齿:“刘锐,我要你血债血偿!”待北梁将士满腔怒火的冲进南门,才发现街上空无一人,空气中弥漫着白色的刺鼻气味。
拓跋邵气极:“给我搜,谁捉住刘锐那个老贼重重有赏!”
众人领令,快速的涌进大街小巷。
“禀汗王,这是座空城,找不到一个南越人。”多布回禀道。
拓跋邵大惊:“快!撤退!”他已经隐隐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北门...他儿拓跋宏大概是遭了算计。
几万大军涌入这狭窄的街巷,如今想退出去,哪里快得了。
不知是急燥还是什么,他们只觉得脸上、手上发痒,抓过的地方很快红肿溃烂开来。拓跋邵心中骇然,急忙掉转马头。
只听得一阵闷响从地底下发出,脚下的地面突然裂开一条缝隙,缝隙扩大,他们瞬间被吞噬,只听见利刃穿过ròu_tǐ的闷响像雨点般响起...
然后地面的铁板再次合拢,不知情的胡人士兵们再次重蹈覆辙。此时,脚下路犹如一张巨口,瞬间吞噬着万千人的性命。
街面依然干净的没有一丝血迹,脚下却已经埋葬了几万将士的性命。
拓跋邵的马闯入了民宅内,再不敢在街上狂奔,因为他实在难以想象哪一条道会再次吞没他们。
如今,城内南越人一个人影都未见,他却生生折了六七万兵马在此。这对他拓跋邵来说简直是奇耻大辱!
东门,拓跋煜所率领的队伍刚一撞开城门,便看见城门内悬挂着几个巨大的白灯笼,上书:拔跋氏必亡。
风吹过,纸钱如白蝶般在空中飘舞。一具具尸体横七竖八的躺在街上,墙上一具尸体已经被烧得焦黑难辩。
拓跋煜死死的盯着焦尸上的一串弯刀银链。这是父汗为毎个王子准备的周岁礼物:“二哥...”
士兵们看着地上的尸体,心惊肉跳。
“多纳!多纳你醒醒,你醒醒啊...”一个胡人土兵抱着地上的一具尸体哭了起来。接着,其它的士兵也发现了自己的同乡,呜咽起来。
拓跋邵跃上房脊,寻声而来,见拓跋煜正准备去抢墙上的焦尸,忙喝斥道:“煜儿,回来!”
拓跋煜红着眼沉声道:“父汗,他是二哥!”
说罢,准备飞身前往,拓跋邵拉住他恨声道:“那是陷阱,谁都不准去。这城里布局的人绝对不是刘锐和李潜那两个武夫!”
拓跋煜愣了愣。
拓跋邵沉声道:“撤兵!
拓跋邵带着仅存的三万兵马撤出乐州郡驻扎在附近,再不敢豁然进城。然而,就算他们只剩三万,刘锐、李潜也不敢出城迎战。之前,他们还有五万之众,十多天的征战,城内可战的将士已不足一万。
裴青风摇摇头:“现在拓跋氏不可能再进城了,如今只怕是准备围得我们水尽粮绝,彻底困死我们。”
他猜的没错:之前北梁一路势如破竹的捷报连连,何曾败得这样惨烈过,就算是在易守难攻的峪北关也不曾有过。他们此番城中受挫,已是军心动荡,闭了眼,他们眼前便是东门那满地面容狰狞的尸体,怎不让他们心生悲凉!
乐州郡之前还有七日的粮草,因着北门诱敌糟踏了些,如今剩下也只够四天了。
北梁因着士兵人数骤减,粮草倒宽裕些,还能支撑二十多天。
这场战役,胜负已定。现下北梁就算是坐在城外好吃好喝的等着,也能拖死他们。
六日后,乐州郡城内再找不到任何吃的东西,士兵们已经两日未进食,饿得饥肠辘辘,只靠着井水度日。
“实在不行了,只有先把马匹杀了,能过一日算一日,北梁蛮子是要拖死咱们,咱偏不如了他们的愿,衬了他们的心!”刘锐恨道。
裴青风点头默许。
之前,刘锐、李潜只道他是文官,瞧不上他,若非乐州郡陷此绝境,他们也不会同意他的计策。没想到效果竟出奇的好,生生让拓跋氏损失了六七万人,这次就算是乐州郡全军覆没,他们也还赚着了。经此,不由得对裴青风刮目相看。
士兵听闻有马肉吃,都来了劲,脸上洋溢着欢快的笑容。
裴青风一袭白衣,遗世独立。望着不远处拓跋氏的驻地摇头叹息:这些马肉最多也只够将士们吃一日,再拖下去,乐州郡的结局也只能是不攻自破而已。
拓跋邵望着城楼上的那一袭白衣,怒火攻心:想来就是这厮用计害了我儿,此仇不共戴天!
下午,拓跋氏便集结了兵马在城门下骂:“刘锐你个老匹夫,成天躲在城里当缩头乌龟,莫不是改了名,叫王巴了!哈哈..”
“李潜,你今个不出来莫不是又和那小白脸厮混了?你家里那婆娘不如送给我们兄弟乐呵乐呵。”
城下北梁士兵们你方骂罢我登场,誓要将南越人赶出龟壳,碎尸万段,才能解恨。
刘锐、李潜老脸气的通红,可恨那北梁蛮子,骂咱们这些大老粗也就罢了,怎么连着青风公子也骂了进去。
裴青风笑道:“二位将军切不可中了拓跋氏的激将法,他们如此心急,怕也是没多少粮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