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店,几张木质的桌椅板凳,一个立式空调配四只挂壁电扇,但陈设相当干净,给人感官不差。

店里没几个客人,老板娘听见推门声,从后厨掀帘出来,一看来人就笑了:“星原来了啊,这是你们院女同学?我们家敦儿今天没跟你一起呐?”

林深青今天穿着白t,又没化妆,确实有股学生气,贺星原也没更正,招呼回去:“他跟陈驰在一块,刘姨,要两碗清粥,小菜随意就好。”

林深青在木凳上坐下,接过刘姨端来的粥,拿勺子搅了搅,问他:“星原?你姓什么?”

贺星原稍稍一顿。

她摊摊手,示意不讲也无所谓。

“姓贺。”他答完,低下头喝粥。

林深青点点头:“用不着跟着我喝粥,吃得饱么你?”

“这里的粥好喝。”

林深青耸耸肩,示意那就随他,然后也低头喝了一口。

这一口粥送进嘴里,顷刻间香气四溢,才知道他没说客套话。

看她这反应,贺星原解释:“加了香油。”

“啊,是。”她点点头,思索了一下,觉得这味道有那么点熟悉,像小时候老家那儿几毛钱一碗的粥。

贺星原抬眼看着她,欲言又止。

林深青难得有了点胃口,很快把粥喝干净,拿纸巾擦擦嘴问他:“带烟了吗?”

他抬起头:“你不是不抽烟?”

“你怎么知道?”

“你自己说的。”

演讲的时候她跟学生开玩笑,说自己已经当了职业酒鬼,不能碰烟了,免得活不长。

他当时半梦半醒听了一耳朵。

“哦。”她记起这回事了。但事实上这跟长命百岁没关系,只是因为烟草容易影响酒质判断而已。

林深青笑起来:“要活那么久干什么,没听说过美人薄命?”她朝他摊开手催促,“带了没啊?”

贺星原不动反问:“你在找刺激吗?”

“嗯?”

“前天晚上也是。”不计后果地喝到酩酊大醉,包括跟花臂男说那句“去死”。

贺星原皱眉看着她。

林深青的手还摊在那儿:“就当是呗。”

“我没带。”

她点头起身:“那我去买。”

贺星原结了账出去拦她:“你是真嫌命太长吗?”

这话说得急了点,语气不太好,他说完自己也意识到了,想补救又没开得了口。

林深青好笑地看着他:“抽根烟怎么了啊,你不也抽?”

他态度放软:“我的意思是,找刺激不是只有烟酒这种路子。”

她笑了笑:“我现在上不了天也下不了海,还有什么路子,你教教我?”

贺星原想了想:“坐车呢,行不行?”

“行啊,什么车,过山车?”

“等会儿。”他拿手机拨通一个电话,问那头,“执哥,今天场子里有没有双座车?”

“大概一个钟头后。”

“不是,我带朋友兜两圈。”

“好。”

几句过后,他挂断电话,回答她:“赛车。”

林深青不得不承认,这个贺星原的路子真的有点野。

一个钟头前,他还在带她吃街边小店,被她误会是玩过山车的嫩学生。

一个钟头后,他熟稔地走进上流人士出入的赛车俱乐部,一路领她到了赛车场。

四周是成片的绿荫草地,蜿蜒的棕灰赛道,金灿灿的看台,还有蓝得像油画的天。他面对着几辆五颜六色的f1赛车问她:“想坐哪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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