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桑望着宋修然。
那张英俊的脸上划着一道长长的疤，多么叫人心疼和遗憾。她想要弥补宋修然，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尽全力去……然而，她什么都做不了。
“我之前和欧溟之间有误会，他才会那么恨我。但是现在，我们的误会解除了。他真的变了，他对我很好。”
“你不要相信魔鬼会变！”宋修然努力想要说服她，真怀疑她是不是脑子被欧溟用什么东西给控制住了。“他们不会的，魔鬼永远都是魔鬼！”
“我不会跟你走的。”白桑抽出手。“宋修然，我还是那句话，我不爱你，所以我不想跟你过一生。”
“那你爱谁？欧溟吗？”
白桑沉默了。
她的爱早在很多年前他折磨她的时候就已经耗尽了，被掏空了，至少那时候是的。没有一丝爱，余下的都是恨。
可是最近，她以为已经熄灭的感情，似乎有些死灰复燃，她自己都感到害怕。她越来越搞不懂自己的心了。
她的沉默，也叫宋修然沉默。瞳孔抽紧，再放大，流露出浓浓的失落。
她，还爱着欧溟。
或者一直以来，都爱着他，从来都没有动摇过。
宋修然苦笑，摇头。“我不懂，真的不懂。为什么女人会对一个折磨自己的男人执迷不悟？是不是真的男人越坏，女人越爱。而你，为她捧上一颗最赤诚的心。全心全意地，爱着她，却得不到半分？”
宋修然自己松开了手。“很讽刺，不是么？”
“你会遇到更好的女人，我们是不可能的。”
“即便将来会痛苦，即便他是那样一个恶魔，你还是要留在他身边？”
她也不会留在欧溟身边，但是她更不会和宋修然在一起。白桑心里真正的答案，不能告诉他，只能选择欺骗。
“是。”
“你是一定不会跟我走的，对么？”
白桑用沉默代替了回答。
“呵，我真希望我能像欧溟那样，不顾你的意愿直接把你绑走，但是……我不是他，我也永远不会像他那样对你。所以，我注定输了吧？居然输在这里。”
“白桑，我不想在留在这个地方。如果你不和我走，我只能一个人离开这儿，你考虑清楚。”
白桑只是说了四个字，非常果断的。“祝你幸福。”
宋修然心中那一丝仅存的光芒，彻底熄灭了。
“我会的，也希望你能幸福，无论你和谁在一起。”
宋修然起身。
该做的努力他都做了，生平第一次如此轰轰烈烈地爱一个人，这一生也算没有白过，也不会留有遗憾了。再痛再难都好，这一刻，他只能选择分手。因为，你无法勉强一个不爱自己的人。他最大的愿望，还是她幸福，无论她做出什么样的选择，他只能尊重。
“宋修然，谢谢你，对不起。”白桑由衷道。她能说的，也就只有这两句话。
“我没事，不需要说这些。”宋修然抬手，摸了摸她的脸。“你一定要幸福。”
这一次他离开是彻底的，从今以后，他们就是陌路人。他不会去打探她的任何消息，不会去听，也不会再找她。无论她过得好不好，他都不会知道，也不会再回来了。
……
推开门。
宋修然眼角隐隐闪着泪光，心中默默喃喃：白桑，再见，我爱你。
“宋律师。”陈晴快步跟了上来。“宋律师，你，你哭了吗？”
“没有。”
“可是你的眼睛好红。”陈晴忙递给他纸巾，“你脸上的伤是怎么回事？是不是桑姐她……”
“别问了，与她无关。”
宋修然转身离开，走路仍有几分吃力。
“宋律师——”陈晴鼓足勇气叫住他，“我——我喜欢你。”
她小跑上前，紧张得脸红，有点语无伦次。“我，我从第一次见你就已经喜欢上你了。我知道你心里只有桑姐，根本看不到我，我只能默默地暗恋你……”
“桑姐拒绝你了，对吗？你也是因为她才弄成现在这样。她不爱你，她只会害了你的。”
“我是没她漂亮，没她出名，但是我对你是真心的……你，你能不能给我一次机会？我知道我不配做你的女朋友，但是，哪怕只是……玩玩，我也愿意。”
陈晴不敢奢望能够进宋家，于她而言，和宋修然哪怕只有一夜，她亦甘之如饴。
她满眼期待地望着宋修然，好似他是她生命唯一的光芒，是她的呼吸。
“你是个好女孩，不应该这样作践自己。”
陈晴拼命摇头。“我愿意。”
“去找适合你的吧。”
“你不喜欢我，对吗？你还喜欢桑姐？哪怕她只是玩玩你，哪怕她会伤害你？就是因为她漂亮吗？嗯？就是因为那张脸，你对她死心塌地？”
他爱白桑，但是爱的不仅仅是她的脸。
宋修然不由道：“我爱的是她的全部。”
全部……陈晴身体一颤，后退了两步。不甘心地捏紧拳头。“她是个坏女人。”
“不，她很好，她是我遇过最好的女人。好好照顾她。”宋修然不想多说什么，便转身离去。
陈晴站在原地，大大的眼睛，一点一点蓄满了泪水，眼眶胀得通红。豆大的眼泪夺眶而出，良久，当眼泪流光，剩下的便只有仇恨。强烈的恨意，冰冷如刀锋。
白桑，我恨你！
……
保姆车。
“开车。”白桑一上车便对司机说道。
“这是黑色玻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