铜钱是个圆脸少年,看着和和气气,忙不迭的笑道:“翡翠妹妹客气,那我跟元宝就叨扰了。”
翡翠喊来小丫鬟招呼两人过去偏厅喝茶吃果子,领着谢妙玉进去姑娘的房中,谢妙玉这会儿也老实,跟在翡翠的身后一声不吭的。
进到正房的外室,翡翠道:“表姑娘坐吧,咱们姑娘腹疼,这儿去如厕,一会儿就来了。”
谢妙玉老实在椅上坐下,见旁边案上搁在一卷书,她嗓子方才哭的狠,又干又渴,抬头道:“翡翠姑娘,可否送杯茶水进来。”
翡翠翻了个白眼,匆匆到房门口小声的跟丫鬟吩咐下去:“端杯热茶过来,莫要用好茶叶,陈茶粗茶就成。”
小丫鬟得了吩咐,跑去泡茶。
谢妙玉干坐着无事可做,眼睛便瞄到案上摆着的那本杂记上,她眼睛一瞟,见上头写着:“临京一大户,诞一貌美女儿馥茉,某日偶过临京,馥老爷好客,邀某入府小住……”
“婚后,公子不喜馥茉,认其城府深,阴险狡猾,两情甚差,可渐渐之,公子喜欢上馥茉,二人误会解除,过上举案齐眉,和如琴瑟之日。”
谢妙玉心砰砰跳的将这则小故事看完,心里跳的厉害,她反反复复读了几遍,连着小丫鬟奉茶来都不曾注意到,下意识端起来茶盏喝了口,里头的茶水苦涩,显然是下人怠慢,她冷着脸,没吭声,心里也因着看着这则小故事的激动冲淡了心头的不快。
她暗暗把故事记下。
她也实在没得法子,她那般他从姜婳手中抢走,到头来还是一场空,如何能甘心?不管使什么法子,她都必须嫁过吗?哪个男子不爱温柔似水的女子,待成亲后,她会化成绕指柔,紧紧缠着他,让他尝到自己的美好,他亦会同这故事里的公子一般,真心爱慕上她,过上举案齐眉,和如琴瑟之日。
这般一想,谢妙玉心里的不满和戾气都去掉大半,还想着一会儿真心同表妹道歉,总归是抢了她的男人的。
姜婳见时辰差不多,出来盥洗回房,廊庑下守着的小丫鬟低声道:“姑娘,表姑娘进去有些时候了,翡翠姐姐搁里头陪着她在。”
姜婳点头,推门而出,见坐在椅上的谢妙玉满面春风,姜婳知她应当已经看过那则小故事了。
这则故事本就是给她准备的,依照谢妙玉的性子,在这种走投无路的时刻,看见一丁点的东西就会犹如救命稻草一般紧紧的抓住,她一定会按着故事里的一样,设计沈知言看光她的身子,强迫沈知言娶她。
可真天真,两家闹成这般,她如今名声全毁,再使用这种法子,无疑于雪上加霜,沈知言只会更加的厌恶她,何况现在自个才是沈知言心目中的白月光,得不到的永远是最好的。
谢妙玉听见声响,抬头见姜婳走来,撞见她温润莹洁的面庞,心里有些嫉妒,又忙安慰自己,反正沈大哥都快是她的,等着沈大哥高中,她会成为官太太的。姜婳这辈子都比不上她,这辈子姜婳也只能和那个上门女婿窝窝囊囊的过一辈子,窝在在一亩三分地上,也是可怜的紧。
这般一想,谢妙玉心里舒畅不少,起身对姜婳道:“表妹,今日过来,我是想同你说声对不起,那日是我鬼迷心窍做下那等错事,婳婳,你原谅了我吧。”
姜婳去谢妙玉对面的太师椅上坐下,让翡翠把对面案上的杂记递给她,她将杂记合上搁在手旁,抬头对谢妙玉说:“成了,道歉的话我也听过,你可以回去了。”
谢妙玉一愣:“婳婳可是原谅我了?”
姜婳就冷笑:“我凭甚原谅你?你要毁我容貌,还想求我原谅?当初撕破脸皮的时候我可是说的清清楚楚,从今往后恩断义绝,桥归桥路归路,你是没听懂?”
谢妙玉实在没想到姜婳的态度如此恶劣,脸色也跟着不好起来,“表妹,我今日过来是真心想要听你道歉,我亦说过那日是鬼迷心窍,不是诚心想要伤你的。”
姜婳直接翻脸:“翡翠,送客!”
谢妙玉简直目瞪口呆,她这个表妹一直温顺软弱,什么时候起竟成了这般的性子,实在怪异。
翡翠道:“表姑娘,请吧。”
谢妙玉拂袖离开,走时瞟了眼姜婳手旁的杂记,心中隐隐得意,暗暗道:‘我抢了你男人,事到临头,你又无意帮我一把,推波助澜,姜婳呀姜婳,你这辈子也只能载在我手中了。’
她欢欢喜喜离开,姜婳岂会看不出,暗骂一声蠢货。
谢妙玉过去谨兰院哭着跟姜清禄把皎月院的事情说了遍,又哭道:“舅舅,是我不好……”
姜清禄听完竟解气了些,婳婳做得对,凭甚你道歉我就要接受啊。他哼了声,挥挥手道:“行了,你们也回吧,事已至此,往后你们也少来大宅,大家都彼此清净。”
姜映秋哭道:“大弟,那我的铺子……”
姜清禄皱眉:“成成,我晓得了,你回去等着吧。”
她那几件铺子的确是他让人动的手脚,他搁苏州多大的势力啊,苏州那些商人,谁不要给他几分薄面,他稍微搁外头透露一丁点的意思,就有人替他办了,姜映秋经营的布行,因着姜清禄赚了不少,现在没人从她那儿拿货,还总有惹事的找上门来,真是苦不堪言。
得了姜清禄准信,姜映秋才拉着谢妙玉告退。
回去的马车里,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