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衍单手插在了口袋里,“是吗?那她为什么那么晚会在酒店?还跟侯迪辉在一起?那天晚上你在哪儿?”
季瑶眼睛缩了缩,她震惊的看着面前的男人,无法接受他真的在怀疑她心思歹毒?
她……
那天晚上……季瑶低下了头,寒风吹着面颊,她只觉得全身冰冷透骨。
“是羲和跟你说什么了吗?”她隐忍着那即将要冲破理智的怒意,声音前所未有的镇定:“我什么都不知道,不知道她会出事,她会跟侯迪辉发生那样的丑闻,你不信,可以去调查……”
陆衍收回了视线,抬腿就要走,季瑶大叫喊住他。
“陆衍……”
这一刻她突然就很想问问她在他心里是什么?可没有勇气,陆衍的提问牵扯出本已被她遗忘的痛苦,羲和那天晚上出事,公布在外人眼里……而她又何尝不是?!
陆衍离开了,季瑶捂住了脸缓缓蹲在迷醉外面,泪水冲破眼睑,湿润了指缝。
或许他们都不曾长大,对待一段感情执拗且执着,认为这样那个人就会看自己一眼。
到底太天真了些,其实她所认为的,什么都不是!
。
已迈入十一月的s市,寒冷带着冬季的萧索,即便是在室内开着暖气,依旧抵不住丝丝冷气席卷。
羲和靠在床头上,手里捧着一本书,本想靠书转移注意力,却一个字也读不进去。
她已经不知道发了多久的呆了,直到一阵手机铃声打破沉寂。
羲和惊醒过来,她转动视线看向床头柜子上,手机屏幕亮着幽光,她伸手拿了过来。
那被她刻意恶搞更改的备注闯入眼帘,羲和心里难掩一丝悸动,她轻扯了下嘴角,滑开接听。
那边却无任何声音传来,羲和皱着眉,她拿下手机看了眼,确定是陆衍的没错,她试探的喊他的名字。
“陆衍?”
依旧没有声音,正在她疑惑是不是他无意间触碰了的缘故,那头传来刺耳杂乱的汽车喇叭声。
那么近,仿佛就在跟前。
羲和扣着手机的手紧了紧,再次出声:“陆衍,是你吗?”
“羲和,”他的声音透过话筒,低沉的传达过来:“你来南华路。”
“——现在?”羲和意外。
“对。”
他的语气听上去很暗沉,羲和按耐下心神问他:“你怎么了?”
他不说话,话筒里只有车子偶尔鸣号声传来,停了好一会儿,他清冽嗓音就像是在她的耳边:“你过来吧!”
说完这句,他便挂了电话。
羲和分辨不出他语气里是否还隐藏着其他,光听到这声带着深深无力的召唤,就足以让她放下所有,想立刻奔到他的身边。
时间已是十一点四十分,于别人来说夜生活可能才刚刚开始。
但对于羲和而言,已是深夜。
她无暇去想陆衍为什么这么晚了还在外面?她从床上下来,随便拿了放在椅子上的羽绒服胡乱套上,就那样出门了。
走出酒店,真正冷风袭面,羲和抓住领口企图遮住脸颊,身体还是忍不住的瑟抖了下。
酒店地势繁华,车子很容易打得到!
等羲和来到了南华路,透过玻璃她一眼看到了那坐在露天椅子上,仅着单薄黑色皮夹克外套,双手插在上衣口袋里、低垂着头的男人。
看到他的那刻,她的心莫名狠狠地揪了下,她忙让司机停下车。
从车上下来,寒风带着凌虐肌肤的冷意,羲和顾不了这些,她走到陆衍跟前,等近了,才发现他是睁着眼的。
他听到了脚步声,抬起了头,昏冥的路灯下,他漆黑瞳孔透着一丝迷惘的醉意。
羲和停下了脚步,微拧着眉:“你干嘛坐在这里?”
陆衍孤峭薄唇上扬起一抹弧度,清淡嗓音无任何情绪的道出一个字:“坐。”
羲和眉头皱的更紧了些,靠近的时候,她才闻到了空气中隐隐散播的酒味。
“你喝酒了?”她问。
陆衍并不回答,羲和无可奈何,她挪动脚步在他身边坐下。
瑟瑟深夜,上空笼罩着浓重阴霾,仿佛酝酿今年的第一场雪。
这样的天气还坐在外面,其中滋味实在是很不好受。
羲和正要问些什么,陆衍开口了,他的声音很平静,跟这实在说不上好的夜晚形成鲜明对比。
“羲和,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场景吗?”
第一次……
羲和脑海中浮现篮球场上,英俊潇洒的男生抱着撞到她的球,到她面前,脸上扬着爽朗的笑,问她有没有事?
耳边,陆衍坦然的嗓音说道:“第一次见面是在我们家搬去左岸花开的第二天,去一中报道的路上,见到一个姑娘扎着两个马尾辫,她蹲在路边的大树旁,小心翼翼的伸出手抱起不知被谁扔掉的流浪狗。”
羲和惊讶的扭头看他,随着他声音流出,那在脑海久远的记忆浮现出来。
她是曾经救过一只流浪狗,可抱回家去,依旧躲不开被扔掉的命。是她的母亲,嫌弃狗狗太脏乱,趁着她上学去了,直接毫不留情的丢弃了它。
羲和都不知道,那只狗,是否还会不会活着?!
陆衍说:“大概是你长得顺眼,才被我记住的。后来,我在小区垃圾桶里,见到了那只狗的尸体,我心想她好心救了它,它却没能活下来,救它的人该有多伤心?”
羲和低垂下了头,已经很久远的事情,明明不难过,眼睛却控制不住泛起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