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符的练习比五行法术的修习要稍微快一点。
依然是从水灵符开始。她先用干净的符笔在桌面上演练了几遍,胸有成竹后才沾墨落笔,一气呵成。噗。刚刚画完灵符就悄无声息的烧没了。
这种情况实在正常。纵然她没少画过灵符,但战斗型灵符还是第一次。据她所知,每学画一种新型灵符都要消耗掉不少纸墨才能练成。除非真是天赋异禀。
半个时辰后,画废了四五十张,直到神识灵力耗尽,才终于画成了第一张水灵符。这效率跟她估计的差不多。她又取出一张买来的水灵符,两道灵符化作两个水龙对撞起来。一息后,顾清圆的水龙落败。果然质量还是比不过专业的。随着她水平的精进,灵符的质量应该也会越来越好。
从此,顾清圆每天的任务里又加了一项制符,整天忙的脚不沾地,学堂也去的越来越少。
这日一大早,顾清圆一反常态的没有早早起床,而是呆呆的躺到天光大亮,才慢腾腾的从床上爬起来。
今日,是她十五岁的生辰。
三年前的今天,她定然想不到命运,从那一日开始悄悄发生了巨变。那是她第一次见到仙法仙术,第一次知道修仙者的存在。
她想起自己傻呆呆的站在大师兄面前,还自作聪明的耍着小心机……顾清圆脸上出现一层薄薄的红晕:大师兄他,定然什么都知道!
顾清圆仔细回忆着那次相见的情形,却怎么也想不起他的神色。只记得赵彦如松竹般沉默的立着,在阳光下模糊了五官,只有长长的睫毛在细腻的绒毛上投下一层浅浅的阴影。
因而在顾清圆心中,那就是她仙途开启的第一天。
真是有趣。现在回想,她那时的每一个表情,每一个决定,都是命运的巨变。而茫然坐在路口的她,还以为那只是一个普通的初夏的晴天。
大师兄待他们都是极好的。有时自己遇到什么不懂的,轻易不敢问师父,便与岳力结伴去问大师兄。只要大师兄在峰内都会不厌其烦的给他们讲解。然而有时候有些其他峰的女弟子前来问东问西,大师兄却是不胜其烦。
慢慢的她也明白了,大师兄心中只有大道,对那些女弟子的心思并没什么兴趣。前些日子大师兄又去游历了,似乎要为结丹寻找契机,也不知是否顺利?
顾清圆有些出神的想了半刻,哂然一笑,把这点心思丢开了。
顾清圆起居室的陈设十分简单,一张床,床尾立着一个柜子;一张桌子,摆着一套茶具;窗边有一个梳妆台,侧面开了一扇门,通向她平日练功的密室。
顾清圆坐到梳妆台前,从抽屉中拿出一个不起眼的黑色木盒,顾清圆却颇费了一番功夫才打开它。这是她有一次去逛坊市买回来的小玩意,是在鲁班盒的基础上施加了机关术,要掌握一定技巧才能打开;若是强行打开盒子就会发出尖锐的呼啸然后飞出几把淬了毒的银针。
她从鲁班盒中又取出一个小巧的首饰盒。这次的盒子就没什么特殊之处了,盒子里的三件物品也都是凡尘中常见的东西,没有丝毫灵气。
顾清圆却是珍而重之的一一抚过。
先是一只样式简单的荷包。那荷包的针线还十分的粗陋,一看就是初习针线不久的人做出来的;荷包上还画了两丛歪歪扭扭的竹子——这是她刚学会针线时做的第一件荷包,送给父亲做了生辰贺礼,竹节意寓着她祝愿父亲的官职如芝麻开花节节高。那时母亲笑话她做的简陋,她还撅着嘴不乐意;而父亲却是十分高兴,当即就把它挂到身上,直到不久后又作为父亲的遗物回到她手里。那荷包虽然已经有些褪色,但四角俱全,没有太大磨损。可见历任主人都对它十分爱护。
第二件是一个样式精致的长命锁,随着年月的流逝,纯金的锁面也渐渐失去了光泽。这是顾清圆周岁生日时父母为她佩戴的。顾家抄家时被她偷偷取下藏了起来,这才幸免于难。
最后一件是一支通体青白的玉簪。顾清圆拿起那支玉簪,原本悲伤的神色也渐渐变得温柔起来。她小时候,不爱听山海志怪的故事,也不爱听绿林好汉的故事,就爱听父母相遇的故事。
那时母亲遇匪,身上的财物都被抢光,却死守着这只玉簪不放。母亲说那是外祖母的遗物,死也不能丢的。眼看着人也要遭殃了,却遇见了恰巧路过的父亲。父亲带着小厮赶走了那强人,捡起簪子递给母亲。却在不小心碰到母亲的手时脸倏得红了。顾清圆还记得母亲每每讲到此节幸福羞涩的表情。顾清圆再要追问后来,母亲却是红着脸不愿意再讲了。问得急了,母亲就会说:后来就与你父亲成婚了,再后来又有了你这个小霸王呀!她那时候一听母亲说她是小霸王就会不依在母亲怀里扭动起来,扭着扭着,又在母亲怀里沉沉睡去。
顾清圆想起小时候扭轱辘糖的样子,又忍不住微微笑起来。
这玉簪,是父母的定情信物呢!
她轻轻擦拭着玉簪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微微有些讶异:时光仿佛没有在这只玉簪上留下任何痕迹。它还是一如初次见到那般精致圆融,甚至一次比一次更美丽。
顾清圆轻轻挽起发髻,用玉色发带束紧,将玉簪插在头上。
而后细细打量镜中的少女:皮肤白皙细嫩,洁净无瑕,一头青丝挽了一个简单的圆髻,插着一根通体青白的玉簪,额前自然垂落着几束发丝,趁得那圆圆的脸蛋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