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其实从一开始就注定了,当对方真的愚蠢到去回收那些已经不能成为实际威胁的尸体时,席逸逍甚至已经准备好了让戴鸦九亲自带着假玉玺在城里晃几圈,但当对方真的智商喜人到这一步时,难道能指望席逸逍能就此放过吗?
所以只是将那黑绸裹着的方印露出来,那为此起种种事就全凭急牙商会随意说了!
这一把,算是师泰龙输了,并不是输在实力上,而是在心态上就注定了他们不如急牙商会这边,无论是急于完成任务的灰衣人还是争锋夺利的刺客们,都把心思全放在了玉玺上,即使再小的可能他们也愿意冒险,更何况刺客联盟和师家的名气向来用的顺畅,自然不会将一个暴发户似得商会放在心里!
灰衣人带着手下离开了,事实上席逸逍除了将这个对手拉到明处外全无所获,师家毕竟是四大家族之一,即使诸葛瑾雪有冕侯府的些许背景,在对方差点半威胁般的状态下,也根本没有留下任何一个人的资格,只能选择妥协。
可以说,这场比试席逸逍也算是彻彻底底的输了,但灰衣人并不赢在任何地方,无论武力还是计谋,席逸逍都有自信不输于他,但现在他就是输了。
哪怕连诸葛瑾雪都觉得灰衣人赢得有些胜之不武,但他此时却不想多说什么,这次的事无论如何算是和那个师家的人结下怨了,而且是自己想要解开也没办法的。只是以他的性子即使是和整个师家敌对也没什么,但玉玺失踪他隐约知道,这事与急牙商会有关。他却是没有想到,这下无论如何也都是淌了这趟浑水,这趟浑水事关朝廷,他也只能咽下委屈回去好好掰扯掰扯了。
“逸逍呀,你这次可把我坑惨喽!”微微摇了摇头,苍白的脸上带着一抹自认倒霉的无奈,径自上了轿子,粗壮的汉子们无法理解这里发生的,却明白自己的职责,也不理会上前几步的席逸逍,利索的抬起轿子顺原路回去了。
回去的路很难走,马车赶走容易叫回来难,更何况席逸逍此时也的确想要安静一下,元魁被对方放下了,事实上在现今要挟之类的已经没有多少意义了,每个人都在心底有一个算盘,交换值得了才有交换的意义,所以灰衣人并没有让这只已经被自己盯上的肥羊提前与自己发生冲突的意思,血衣卫都是久经训练的,已经开始快速的处理起接下来要做的。
而席逸逍和戴鸦九两个人就沉默的拿着那伪造的极像的方印,慢慢的走着。
“诸葛瑾雪这下算是和我们捆在了一起,至少淌了这趟浑水,冕侯府便不会过多的插手此事了”戴鸦九像是想要安慰一下情绪有些低靡的席逸逍,这个年轻的过了头的家伙即使再怎么聪明、强大,甚至于自己有时也会不自觉有些无理性的相信的家伙其实说到底也还是个孩子,或许天之骄子的背后就必须承担着失败所带来的远于常人的痛苦。
“你太小瞧冕侯府里那些人的心了,别说诸葛瑾雪只不过是长孙丰良的舅舅,就是他的生身母亲、长孙家的大夫人甚至包括身为丰家家主的长孙丰煜自己的生死,只要是有触法理,丰家的每一个人也都不会多说半句话!”微微摇了摇头,叹息声中略带着垂丧的口气道:“君君臣臣,我要的不是冕侯府的棘手,而是...让她不要插手,毕竟那也是他的舅舅!”
在这一刻,已经斜斜的耷拉在地平线上不高位置的太阳拖着巨大的阴影,仿佛与席逸逍融为了一体,那浓郁的化不开的橘红像是燃烧到尽头的火焰,到了要熄灭的时候,但这火一旦熄灭了,就只剩下黑暗了吧!
“但这样...姑娘恐怕要恨死你了吧!”看着似乎平复了一些的席逸逍,戴鸦九还是不由苦笑道。
“她...她不会恨我的,她要是肯恨我,这些计划在数年前就已经开始了!”
噼里啪啦!
窗外的雨下的很突然,但鹅黄色的披风裹着的身影却像是并未发觉,托着香腮定定地看向窗外,那方向赫然正是急牙商会总部所在。
一侧的书桌上摆着整整齐齐的笔墨纸砚都是只属于家主那个档次的珍品,但一侧的火盆里却全都是细碎的纸灰,隐约能看到一丝丝墨迹,那是密密麻麻的纠结、密密麻麻的挣扎的画面,内容只有一个,‘师林一’、‘杀’、‘不杀’!
冕侯府身为四大家族之一,又是西南的实际掌控者,其实当灰衣人一行进入永宁城的那一刻便将他们的大多数资料都打听的清清楚楚,但这些东西压在长孙丰煜的桌案上很久了,也不曾被动过,有许多层面上的考虑是来自于同为四大家族,又并不清楚真实目的。
截杀席逸逍有可能是江湖仇杀,一个富有的商会老板想让他死的人不在少数,即使思想上天性讨厌刺客,长孙丰良带队救援也已经是极限了,恰好归来的自己安置他,兄长去商会总部大闹一通也不过是出于朋友之义,但敢于明目张胆的在冕侯府的势力范围内出手,这个理由其实已经足够自己强行杀了那伙人的。
但玉玺竟然莫名其妙的出现在了暗拍中,而且看样子竟然有许多势力都暗地里得到了消息,而自己与兄长竟然为几乎有责任牵扯到其中的急牙商会所有高层做了不在场证明,这就有些太凑巧了,凑巧到让自己不得不相信这之中至少也与席逸逍有些关系!
此时那群人应该已经打的差不多了吧,如果连自己也意外于师家会是这次玉玺案的处理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