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只大蚂蝗!也叫水蛭,她小时候在奶奶家村前的小河沟里捞鱼时,常常会遇到这种能够随意伸缩变换的水虫,如果被它叮上,它一定会牢牢吸在人的皮肤上,不喝够血是绝不会轻易罢口的。偏偏人还很不容易察觉。
听老人们说,这种东西还有一种让人生畏的本事,那就是命大,任你将其晒干搓扁捏圆再粉碎,只要遇到水,它还能给你再活过来,并且还能随意膨胀……可以说是很恶心了。
所以她对蛇的恐惧,尚敌不过这种蚂蝗咬她一口那么可怕。
“还好及时发现了。”陆喜松了口气,露出一抹既惨白又轻松的笑容。
随即,阿峰却道:“你身上全是这种东西。”
……陆喜晕了。还来不及看一眼身上的情况,她就翻了个白眼,四肢瘫软。
阿峰:“……”
所以说陆喜这个人就是奇怪,不该胆大的时候,她偏偏气势十足,比如面对阿贡时的叫嚣,又比如刚刚陷进沼泽那一刻的冷静;该胆大的时候呢,她又怂得不得了,蛇也怕,这种小吸血虫也怕……又不会死人,居然把她给吓晕了。
他只好替她清理掉满身的蚂蝗。抬头看了看天,日头已经偏西,他便背起东西,抱起了人,踏出沼泽地,朝山脚走去。
陆喜醒过来的时候,阿峰抱着她刚好爬上一个山坡,在一棵大树旁歇下。
她浑身的污泥都有些干了,动一下就有泥壳子裂开来掉落,全是还是一大股难闻的沼泽气味,像是掉进茅厕泡过一般。
“……我,我身上的那个,那个东西……”陆喜打了个冷颤,不愿意想象自己浑身挂满蚂蝗的样子,连说也都不想说出来。
“我已经帮你都扯掉了。”确实是扯,阿峰将蚂蝗拉得老长,那东西才不情不愿地掉下来,每一只都是这样。
她松了口气,就央阿峰带她去找水。
两人来到山洼处,坡底涓涓地流出一股山泉,看起来清澈无比。
她却犯了难,生怕这水里也藏着蚂蝗。可又不想放过清洗的机会,便抬眼朝阿峰问道:“这里面不会有那种吸血虫吧?”她估计阿峰不知道蚂蝗,就跟着他的话说成吸血虫。
阿峰背对着她微微一点头,她就放心了。
因为日头已经落了下去,林子里越发有些昏暗,她也不敢让阿峰走远。于是阿峰就那么背对着她,听她一遍一遍地用自制的毛巾沾了水,擦洗着身上的泥水。
陆喜有点尴尬,因为全身都有脏泥,她不得不脱下衣裤,洗好了自己,又清洗衣裤,这一整个过程他都在“挂空挡”,关键是眼前还有个大男人……可看着污泥随着水冲走的那一刻,她又觉得无比舒爽。
最后她拧干了衣物,又重新套上,这才轮到阿峰来洗。
原本他是不脏的,可是因为抱了她,遮羞布和胸前的大片肌肉上,都沾满了臭熏熏的泥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