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喜,你在干什么?”阿贡一上来就愤怒地责问她。他早就说过,郁族的每一条生命都很珍贵,他拼了命保护都保护不过来,她倒好,居然在这里鼓动大家吃鱼!
陆喜显得有些不安,却还是鼓起勇气看了阿贡一眼:“这是鲫鱼,不会吃死人的,你相信我。”
她想尽量显得轻松些,却感觉自己嘴角僵硬,怎么也笑不出来。
她就是害怕,怕阿贡一怒之下提刀砍了她。
阿贡本想发脾气,见她这样害怕,声音都颤抖了,又忍了下来。他一向不爱发脾气。
好在除了阿婆和小煤球,并没有别人吃了那鱼,此刻陆喜家的草地上围满了几个老人,火堆上是烤好的一条条河鱼,冒着丝丝香气。
他揉了揉眉心,真是个笨女人!
“阿喜,不要再胡闹了。”他冷声警告她,并用威严的目光扫了一遍众位老人,老人们见此,无不失望地垂下了头。
阿贡转身欲走,却听到陆喜略带胆怯地叫他:“阿贡。”
还有事?他有些无奈。
她捧出了一把豌豆荚,满怀期待地看着他。
阿婆说他们都吃过这种豆子,甜甜的,成熟了就会变麻,变硬。
“我原来在的那个部落,把这个叫做豌豆,我们都吃这些东西,不用打猎,冬天来了也不用搬家”。
“搬家”亦是彩娘的词汇,她知道彩娘说的意思是迁徙。
阿贡转头看着陆喜:“你说的可以帮助我,就是这种方法?”
“当然不仅仅是这些,阿贡。现在我只是想让你知道,如果足够努力,我们就可以在冬天来的时候不用再搬家。”陆喜迎上他的目光。
刚来这的时候听彩娘介绍关于郁族的一切,她知道郁族和其他所有的部落一样,到了冬天必须往南迁移,当然彩娘并不知道他们这一习惯就是迁徙。
彩娘说“搬家”路上凶险异常,冻死饿死是常事,并且若是遇上强大的部落,每回免不了恶战一番又损失一批物资,但是不搬家的话,一族百来人在这冰天雪地里更活不下去。
陆喜又指了指自家的鸡舍,想让阿贡参观。
阿贡沉默了许久,终是不太相信:“这些东西,还不够郁族一天所需。”
陆喜知道阿贡在给她机会。
迁移不易,只怕阿贡自己更是深有体会,他已经在思考她说的话了。
于是她更加有了信心:“我一个人做的当然不够,可若是大家都这样做呢?除了养鸡仔,我们还能养猪养羊,甚至牛马……”
她顿了顿,看了阿贡一眼,他正低头认真听她说,于是她更加滔滔不绝。
“平日里只管让大家尽可能地打猎,吃不了的肉,我自有办法让它存到冬天。还有果子也是,摘回来可以做成干果呀。
山上除了豌豆,或许还有其他能吃的东西呢,只要我能走更远,也许还能发现更多。只要熬过这个冬天,咱们可以不用每天都上山打猎,光靠养殖、耕作,就能……”
阿贡伸手捂住了陆喜的嘴,他看着她,有些激动。他有感觉,仿佛脑子里有什么东西正呼之欲出,他一时不太能完全明白。
“阿喜,你等等,等一下。”
陆喜被捂着嘴,她睁大了眼睛。
阿贡转身走了,走得有些快,遇到小坡几乎都是用跳的。
她有些莫名其妙,不知道阿贡有没有接受她的说法,她可是好不容易才鼓起勇气的。
老人们走了,只有阿婆和煤球,呆呆地看着烤鱼,不知所措。
她转身进草棚拿起了骨刀,准备去割茅草,想试着编一编草席,如果成功了,就往她的兽皮床底下垫个十层八层的——她可想死现代那种软乎乎的大床了!
“阿婆,你带好煤球。”嘱咐完阿婆,陆喜转身下了小坡,朝河边走去。
迎面而来三个男人,阿贡为首。
这三个男人在一起,算是族里最为亮丽的一道风景线了。
阿贡是光辉的权威代表,他是郁族的领袖,全族人的精神支柱;阿路是活跃的娱乐象征,在“广场舞”中,他就像个小太阳;阿峰,唔,这个男人算是颜值担当吧,他留了一点胡子,没有阿贡的那么长,俊颜冷眸,不喜说话。
陆喜很疑惑,这样优秀的三个男人,居然没有女人选他们,以至于“黄金单身汉”这样现代超前的词汇,放在他们身上竟也算是合情合理了!
她还有一个顾虑。
俗话说一山不容二虎,别是阿贡想把她的想法据为己有,然后想毁尸灭迹,所以叫上两个人来一起杀她?
她很快否定了这个想法,因为阿贡想杀她根本不用叫人——他甚至单手就能捏了她。
三人来到陆喜面前,问她要去做什么。
“割……割点儿茅草。”
阿贡接过她的刀,她以为他要帮她。
没想到阿贡指了指地上的一块石头,示意陆喜坐下,而他们三人也坐在了草地上。
阿贡陆喜之前的话重复了一遍,询问阿路和阿峰的意见。
他俩沉默了一会儿,陆喜觉得有些紧张,有一种正在接受审判的错觉。
玩世不恭的阿路带着笑意率先发了话:“喂!小阿喜,冬天我们都不搬家,万一来了条蛇,你一个人跑了怎么办?”
陆喜以为他会问正经的问题,听他这样打趣,原本不打算回答,没想到却脱口而出:“放心,要跑也会带上我儿子。”
阿贡自动忽略了两人的玩闹,看向阿峰:“你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