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滴神啊!
究竟是人是鬼?周梦渊又怀疑起来。回想墓室里发生的一切和“开心”之事,仍然心有余悸。
“必要之时,一定来找。”
“那,我,可否前去找你?你的住址我已铭刻在心了。”
“不要!人多眼杂。男女授受不亲。小弟整日在外奔忙,守家时间很少。”
“夜间呢?”
“更不要!收回这个天真的想法吧。”
周梦渊话音强硬,丝毫不留商量余地。
又一次想起墓穴惊悚之事,顿觉一股阴森冷风扑面而来,直寒心肺。周梦渊转身便走。
“等等!等等!”黄杏姊快步追上,自身后环住了周梦渊的腰,手指交叉起来,嘴里喃喃道,“求求你!就这样待一会儿吧。只要一会儿。”
周梦渊毫无动心,抬头望着前方,仿佛前方有他的奶奶,有沁儿,有窦芽儿,有灵芝,有乔山老怪······有状元金榜,有周代古董,有万两黄金,有······
殊不知,黄杏姊早已心如刀绞泪流满面了。
山风阵阵,刮偏了云层之上光度微弱的太阳。葱绿的山坡,庄严肃穆。就在头顶,一枝枯枝上,一只小雀儿嘀嘀叫个不停,也许是在找群,但或者也许是在找伴。小雀儿无有多变动听的歌喉,仅凭那急促不断的叫声和东张西望的核桃脑袋,足可以体会到它此刻内心的不安和凄凉。
周梦渊走了。头也不回的走了。
那个穿着一身黑色夜行衣,左手拎着铁锹,右肩肩着褡裢,将黄杏姊绑扎的遮眼带系成了发带,肩上散发随风飘起的行者打扮,于山岭之上草丛之中阔步前行的背影,洒脱俊朗的壮士形象,深深铭刻在了黄杏姊记忆里,走进了她一十八岁依然孤独空旷的心房。
黄杏姊流着泪水,颤抖的双手握拳捂在嘴巴上,留恋的目光望着那个自己曾经亲眼见过、被距离和泪水逐渐模糊了的迷人背影,再也无法控制心中的迷恋了。
“周梦渊!死样儿!周梦渊!死样儿······”
黄杏姊在喊,群山峻岭在喊,一草一木都在喊······
喊声回荡,经久不息。
可惜!未能喊来周梦渊一个本能的回头。
蹲下身子,一遍遍重复呼唤着,一串串泪水涌流着······
······
不知行了多长路下了多少坎,距离大道不远时,周梦渊停下,这才回头望去——春秋坟茔朦胧的已升在半天了。
遂轻轻拍了下藏于怀中的指节,“尊贵的方丈!现在四周无人,只有您和我,我们可以放心对话了。”
听无应答,复道:“方丈!方丈!您能否听见小的声音?”
依然未听见应答。
小心翼翼在衣角露出一点,亲眼看着问话,“尊贵的方丈!小的想和您聊聊,可以吗?”
指节石头一般,不声也不动。
突然发现,晶莹剔透的指节,正由原来的纯白色变为黄色。
风化!风化!风化!
周梦渊大惊!迅速藏回原位,担心,猜想,怀疑,祈祷着向自己居住的七星河方向疾步而去。
初上大道,耳畔不自觉响起了方丈的声音。
“阿弥陀佛!我佛慈悲!我本善良!世人黑白颠倒,尔虞我诈,狂妄自私,背信弃义。阿弥陀佛!无奈!无奈!”
周梦渊兴奋!立即顿足,将一直隔着衣裳托于手中的指尖摇了一摇,“尊贵的方丈!是您在讲话吗?请回答!”
侧耳细听,仍无回音。
究竟刚才是幻觉、还是方丈本人之言呢?心烦意乱的周梦渊无法断定。
······
佛家崇尚缘分。也许时机尚未成熟。
“指节”已经开口了,不用担心日后无言。
保存好他,耐心等待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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