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九没有心思理会,脚下不停,看起来很焦灼。
“呃,我是说,没有那么严重,我可以自己下来走,而且简单包扎一下就可以。”
“受伤后走动会令血液运行加速,流失更快。”百里九一路招摇,抱着诺雅径直闯进十剂汤的院子:“老汤头!老汤头,快点出来!诺雅受伤了!”
屋子里的十剂汤听到百里九叫喊,十万火急一般,以为大事不妙,慌里慌张地出来:“怎么了?伤到哪里了?”
百里九仍旧不肯放手:“快些拿止血的药,她手受伤了!”
老汤头骇了一跳,转身去拿药箱,手忙脚乱:“千万不要乱动,一会儿让我看过伤口再做处理。”
百里九果然规规矩矩地站在那里,不敢乱动。
十剂汤寻了药箱过来:“快让我看看伤口!”
诺雅无奈地将手伸过去,老汤头就是一怔:“就是这里?”
百里九点点头。
老汤头犹自不敢置信,用棉布沾着药水轻轻擦拭,然后长舒一口气:“幸亏来得早了。”
百里九心里就是一惊,瞬间沉入谷底:“很严重?”
十剂汤不屑地白了两人一眼:“我的意思是说,多亏来得早了,否则自己就好了。”
诺雅极没有风度地笑出来,百里九黑了脸:“确定没有其他问题?她自己偷偷整了一堆药。”
十剂汤眼皮也不撩:“那是养肤祛疤的方子而已,给桔梗的。”
百里九一松手:“吓爷一跳!”
诺雅猝不及防,整个人摔倒在地上,屁股着地,引来一声惨嚎:“百里九,你敢摔我!”
“没事你那样鬼哭狼嚎地做什么,爷还以为你要翘了!”百里九满脸嫌弃,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哪个女人受伤流血不是这样的?”诺雅气愤地还击:“你以为像来了癸水,不痛不痒的?”
“可是关键是你也要是女人哪。”百里九凉凉地道。
“混蛋!”林诺雅终于忍不住爆粗,刚刚看他一脸焦灼,自己心里还有一点小小的感动,转瞬就烟消云散,也不起身,抬腿向着百里九膝盖骨上踹过去。
百里九极轻巧地就避让过去:“你装得可怜兮兮地愚弄我在先,怎么还不让我说了。”
一旁的十剂汤终于忍不住插嘴:“你的伤口究竟还用不用包扎了?”
“不用!”
“用!”
两人异口也不同声。
诺雅从地上爬起来,用手背揉揉屁股,多亏冬衣厚重,否则真得两瓣:“那药给他留着自己用吧!”
刚迈了两步就被百里九伸手给揪了回去:“爷说用就是用。”
她奋力挣扎两下,也是徒劳,被百里九抓住手,重新用棉布轻轻地将周围血渍擦拭干净。伤口并不小,血仍旧没有止住,不过是十剂汤见百里九那样大惊小怪,开个玩笑罢了。
百里九将刀创药一股脑地扣在伤口之上,新的血仍旧不住向外冒。
十剂汤在一旁心疼自己的药,急得直跺脚:“那药不是这样用的,简直浪费老夫心血啊。”
百里九见诺雅血流不止,心里着急,干脆一低头,就将她的手指含在了嘴里。
“脏啊!”诺雅忍不住一声惊呼。
百里九仍旧置之不理,用舌尖抵住了伤口。诺雅只觉他舌尖绵绵软软,在自己指尖之上舔炙,有些麻痒。都说十指连心,她瞬间被挑逗得心慌意乱,烧红了脸。
老汤头识趣,药箱也不要了,自己扭身回了屋子,继续埋头研究他的药方。
过了半晌,百里九方才松开口,“呸”的一声吐出一口血来,掐住诺雅手指,然后将药粉洒在伤口之上,果然很快就止住了。
“我不嫌你脏。”他头也不抬。
“可是,我嫌你嘴脏。”林诺雅明明心里有些小感动,却仍旧嘴硬地嘟哝道。
百里九已经给她包扎好了伤口,却是手笨,总是系不好。他胡乱拧在一起,系个疙瘩,方才抬起头来,冲着诺雅不怀好意地一笑:“我也不嫌你嘴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