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霹雳狰狞地从黑沉沉的头顶划过,紧接着响雷炸响,她还在犹豫的时候,已经是瓢泼大雨如注而下。
诺雅想了想,一咬牙,便冲进了雨幕里,脚步匆匆,差点与对面执伞而来的人撞个满怀。
熟悉的气味混合着潮湿的雨水味道,诺雅不用看,就将手臂攀了上去:“你怎么来了?”
百里九将雨伞向着她撑过来:“我见要下雨了,冰魄说你是骑马过来的,担心你傻乎乎地淋雨,所以就赶了马车过来接你回家。”
诺雅抬头,伸出手整理他被风吹乱的头发:“傻瓜,我自己难道不会等风停雨歇了再走?你这些时日那么累,还专程再跑一趟。”
她那副娇嗔的模样百里九觉得勾人极了,忍不住俯下头,在她的红唇上啄了一记,又被勾起了馋虫,留恋地辗转片刻,方才放过她,低哑一笑:“可是事实证明,你不会。若非我来了,你岂不是被淋成了落汤鸡?”
诺雅回过头去,透过雨幕,楚卿尘已经追了出来,正在雨中执伞而立,望着她和百里九,那份飘逸与孤独,就像是江南水乡烟雨中的袅袅炊烟,杳然一缕。
雨点敲击在雨伞上,沉闷而有力,顺着雨伞淌下来,汇集成一线,在地上溅起水花。风大雨急,雨伞根本遮掩不住,两人的衣服都有些湿了。
诺雅拽拽百里九的衣袖:“我们回吧。”
“嗯。”百里九什么也不问,揽着她的腰,两人共执一伞,向着山下走,对她小心翼翼。
苍茫的雨中,寂寥的山间,仿佛只有二人,又仿佛全世界万物都在眼前。
诺雅将头靠在他的怀里,好像自己仍旧是那个娇弱无骨的林诺雅,而不是如今叱咤风云的慕容诺,需要他的搀扶才能走得步步生莲。
“阿九,他适才来过。”诺雅忍不住道。
百里九点点头:“来就来吧,你的心在我这里,纵然他是率领着千军万马也抢不走你,更何况孤军奋战,更不是我的对手。”
诺雅一扫适才的感伤,轻声地笑:“他说要赐你一府的如花美女,让你乐不思蜀,你要是不要?”
“白给的为什么不要?”
诺雅照着他腰间就是一记。
百里九一声闷哼:“不要那可是抗旨。”
“抗旨也不许要!”
百里九将胳膊揽紧:“我们美人多了,就再开一个琳琅阁,你做老鸨,我做龟公,日进斗金,挺不错。”
“你做龟公可以,那要先做公公。”
百里九低沉地笑,极是愉悦:“你舍得?”
“世间好男儿多的是,有什么舍不得?”
百里九一把扬了手中的伞,将她打横抱起:“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豆大的雨点打下来,诺雅将脸埋进百里九的胸口,张嘴就咬。
百里九吃痛,脚下加快,几个起跃,就安然落在山脚,将怀里的人丢进马车里,隔绝了外面如瀑的雨。
“你疯了!好生生地把雨伞丢了做什么?”诺雅埋怨着,抖抖身上的雨。
百里九进了马车,放下遮雨的帘,马车里瞬间沉闷了许多。
“不淋湿你的衣服,我怎么好意思有脱了它的借口?”
“什么?”诺雅抱着手臂情不自禁地向着车厢里蜷缩了一下:“这是在山里!你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