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思虑,终于有了计较。
诺雅第二天在鸟鸣声中醒过来的时候,就已经完全治愈了昨天晚上的伤感。她雀跃着跳下床,伸个懒腰,精神百倍。
泡泡早就醒过来了,撒欢一样围着她转。
诺雅推开窗子,一股夹杂着寒霜气息的晨风迎面扑过来,沁润着她的脾肺。
院子里,元宝正在跟暮四和桔梗比手画脚地高谈阔论,吹嘘着自己以往的英雄事迹,听到身后的动静,回过头来,笑得热情:“林姨娘,您醒了?”
诺雅一愣,回头看看自己的屋子,没错,是自己的一念堂。
“元宝,你怎么会在这里?”
元宝一拱手:“元宝提前过来安排九爷的食宿。”
“食宿?”诺雅有些奇怪:“早饭就要开始安排药膳吗?”
元宝摇头:“药膳一切都听从林姨娘安排,元宝安排的是九爷以后在一念堂的食宿问题。”
诺雅仍旧迷迷糊糊,摸不清头脑。
桔梗笑着回禀道:“正要向小姐讨个主意,咱一念堂地方太小,九爷的住处倒是好说,是这馋嘴的元宝也没脸没皮地要搬过来,说是方便伺候九爷起居,这后院哪里有他一个男人住的地方?简直荒唐。”
元宝在诺雅跟前,稍微收敛一些,讪讪道:“跟你这小丫头开个玩笑而已,怎么也当真了,还向姨娘参我一本?”
诺雅这时候才完全醒过盹儿来,明白了元宝的意思,磕磕巴巴地问:“九爷他,他搬到这里做什么?”
“夫人你说我搬到这里能做什么?”百里九应该是刚刚练完剑,满头大汗地从外面一脚踏进来,一手提剑,一只胳膊上面搭着一件玄色披风,接了诺雅的口风。
“每天用膳食之前,我自然会把药膳差人给九爷送过去,就不劳烦九爷来回奔波了。”诺雅忙不迭地承诺。
百里九大步流星地走进来,随手将手里披风丢到元宝怀里:“传早膳吧。”
元宝痛快地应声,一溜烟跑出去。桔梗和暮四也赶紧忙碌着伺候两人梳洗。
“今天是单日。”诺雅好心提醒。
百里九经过她身旁时,邪魅一笑:“爷知道。”
“可是安夫人”
“以后没有可是。”百里九转回身来,凑到她的跟前:“爷被你吓得不举,不能为百里府传宗接代,这才是头等大事。你要为自己的过错承担责任,我不管你用什么样的方法,勾引也好,药膳也罢,只要爷一天不能重振雄风,爷就不能搬离一念堂。”
林诺雅调整了一夜的心态,好不容易平复的满腔怒火,终于忍不住重新爆发。
奶奶个熊猫的,你百里九天天大庭广众之下在青楼里左拥右抱,脸皮厚得堪比盾牌,心理强大地惊天地泣鬼神,怎么也不见你不举?怕是你fēng_liú坏事做多了,所以遭了报应,老娘我不过是踢个门,摔个坛子,你就不堪一惊,赖上我了?
打,打不过,骂,骂不赢,最主要的是,自己这次吃的是哑巴亏,有苦难言!
诺雅急得一圈一圈地在屋子里打转,拿起茶杯又放下。
“夫人看起来这样焦急,难不成是迫不及待?”百里九自顾拧了帕子擦脸,头顶上还蒸腾着热气。
诺雅不转了,开始跳脚,把火气全都咽下去。
她再扭过头来面对百里九的时候,脸上已经是笑意盈盈,春光灿烂。
“九爷,我们或许可以平心静气地谈谈。”
百里九无辜地眨眨眼睛:“我一直都很平心静气,没有一点怪罪你的意思,你不用过于内疚。”
诺雅的笑容有点僵:“妾身貌比无盐,我不认为你搬进一念堂,与我朝夕相对,会对你的病情调理有帮助。”
百里九丢掉手里帕子,邪魅一笑,凑近他耳边低声道:“可惜只有面对你的时候,我的身体才会有这种蠢蠢欲动的感觉。”
诺雅的嗓子里面好像塞进了一只鸡蛋,卡住了刚欲出口的脏话。
“你确定你真有某些方面的病症?”诺雅一针见血地指证:“连累诺雅无辜受罪事小,让老夫人忧思难安事大。”
百里九慢慢地向她逼近,带着危险的气息,微微勾唇:“夫人又没有试过,怎么知道我没有病?”
诺雅决定保持缄默,这个男人脸皮厚也就罢了,还处处都是套路,自己这样纯洁的小白花委实不是他的对手,也只有被调戏的份儿。因此忿忿不语,转身欲走
“貌似夫人在给为夫对症下药之前,是应该详细了解我的病情,望闻问切,有的放矢,不能乱补一气。”百里九上前一步,拦住她的去路,一本正经。
诺雅的脸不争气地红了,红到耳根。她慌乱地伸手去推,百里九纹丝不动,胸膛起伏,低声闷笑。
她不得不承认,面前这个男人果真有病,脑子有病!欠治,要好好地治。
桔梗和暮四进屋,打破了两人独处的尴尬。百里九收敛了脸上的嬉笑,暂且放过她一马。
这是诺雅第一次跟这个男人单独用餐,最初时,有些拘谨,小口小口地吃,斯斯文文。
偏生百里九喜欢逗她,专门从她的筷子里抢食,各种捣乱。诺雅自然毫不示弱,两人你抢我夺,风扫残云,一顿饭就在这样激烈的战争中结束,桌上一片狼藉。
诺雅后知后觉地发现,早饭好像吃得多了,特别是最后一口粥咽下去的时候,直接漫到了嗓子眼儿。
朝三暮四进来收拾盘盏,也明显有点瞠目结舌。
饭吃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