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这妇人家的不逛花园子,来这太医院里逛逛?实在是可笑了。
一个三十来岁模样吏目闻言向前来,斜眼打量了段云苏一下,取笑道:“这是哪家的夫人,这太医院可不是随便的地方,你过来这可想偷瞧了咱哪个御医的本事?”
刘公公闻言正想说话,便被段云苏轻轻拦下,只见她脸上带着浅笑:“这位大人可是想多了,我只是想过来瞧瞧这院中的药材,都有何种类。”
“这药材可都是仔细放妥当了的,哪是夫人你想瞧就能瞧的呢?”
刘公公一见脸色可不怎么好了,自己方才明明是说了赵夫人是按皇上的主意过来的,怎么却有人偏生不放在眼里?
可是觉得进了御医院,这本事就没人能比得过?
“李兄,这话可不是这般说,你可知道眼前这位夫人是谁?”此时又过来了一年约廿五六的男子,身穿太医院服装冠带,眉清目俊,神态温和,那目光温润如玉,实属难得的一俏公子。
段云苏秀眉轻蹙,觉得此人有些眼熟,却怎么都想不起来,她又听那人说道:“李兄,眼前之人可就是当日救活了赵公子的人,来这太医院可是有大把的资格,更何况这是皇帝亲允,你这是想作甚?”
那人一噎,睨着眼将段云苏上下打量了一遍。没想到当日传的神乎其神的人,居然是这般年轻的女子。
司徒莫回头见段云苏凝眉的样子,眼中流光璀璨,笑道:“段小姐这模样可是不认得在下了?回春堂的司徒莫可还记得?”
段云苏闻言顿时想了起来,有些讶异了。这人不是回春堂的少主么,怎么就进了太医院,还穿上了院中官服?
“司徒公子,还是叫我赵夫人罢。”段云苏看着眼前这年轻的脸,浅笑着提醒道。
“许久不见,段小姐都嫁人了。”司徒莫感慨一声,却依旧没有改口,说道:“药材便存在里边,我且带你过去。”
“司徒兄,可莫要坏了规矩。”那人瞧着两人似乎相识,想着司徒莫平日上终是压他一头,心里面早就看他不顺眼了。
司徒莫回头瞧着他一眼,淡淡说道:“这是皇上让刘公公送过来的人,皇上便是规矩,李兄你不明白?”
那人一噎,朝着两人的背影狠狠啐了一口。
殿内林立着数排的中药柜,上边贴着个药材的名字,与后世所见相差不大。段云苏伸手打开一个药屉,只见药材品质皆是上好,果真是皇宫中的东西,定是经过精挑细选的了。
段云苏环视一周,只见上边贴着的药材名字与后世无异,只是这药性的记载可都有那些不同之处?
“不知太医院中可存有医书?”段云苏问道。这样看着也看不出什么来,不如直接看看医书中的讲解注释,也许更容易发现不同。
司徒莫瞧着段云苏认真的样子,突然想起了那人在回春堂见面,她也是这般沉着冷静地看着诊。只是没想到再见之时,这段小姐都已为人妇了:“里边便有,不过得要院正同意才可翻阅。今日你即是皇上同意的,我想应该也不会有何大碍罢?”
司徒莫从一处架子中掏出一本封面略显暗黄的书,段云苏一瞧,猜想着这该是保存了多年的藏品,因此翻阅起来是便更加小心翼翼。
不料这书才打开没多久,便听得身后传来一声呵斥:“你是何人,居然敢翻我的书?”
只见一年越六十的御医正黑沉着脸从外边走了进来,瞧着段云苏手上的东西,脸一绷,眼中带着几分怒火。
“司徒莫,你怎么将人带了进来,还拿出了我的书!”院子看着司徒莫的眼神可是极其的不善,这人才华不小,风华展露,人人对他的关注可是远远超过了自己这个有资质的御医。
那一开始便出言质疑的“李兄”语气嘲讽,看着司徒莫的眼中有意思的嘲弄之意,有些不屑:“院正您刚来可能还不知,这夫人可是圣上送过来的,说要在这里看看。”
听闻是皇上的主意,院正的脸色稍微缓缓,想起方才自己那碰都舍不得一碰的书,语气却依旧是不好:“这位夫人不知有何手艺,能得皇上的旨意。”
这原本挺简单的一事,没想到偏偏还是招惹了白眼,连司徒莫的心里有些不服了。这些人,进得了太医院自是本事,只是这日子久了也不禁有些自傲,便说道:“司徒亲眼瞧见过,这位夫人对药性药理的领悟可是更加详尽,开过的方子也是极好的。”
“还有这等事?”院正不屑一笑,显然不信了。这女子哪个不是养在深宅后院中,能有多大领悟,更何况这药材可要慢慢识辨,她这般年纪也算少见:“既然如此,那老夫可要与你好生讨教讨教了。不如你来看看药材,可能报的上名来?”
院正随手指着方台上一把药草,笑得得意。
段云苏实在是觉得这一趟来得不值了,怎么时刻都有人喜欢妨碍着她,自己就这么不招人待见?
“刘公公,看来这太医院可真是不太适合我区区一介女子,你且回去禀告皇上,说我这走了便是,还是莫要打扰这御医们的工作。”
段云苏转身便往外走去,自己又不是非要著书不可,为何要在此受人的明朝暗讽?还不如早早回去逗她的痴相公,留在这跟这帮人耗着,简直是浪费了自己的时间。
“哎,赵夫人,您可先别走啊。”刘公公挥挥佛尘,回头瞪了里面之人几眼。这些人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