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广还没想好要不要推开她。
但萧璃却哭了,微颤的肩膀和胸前的一片湿意告诉他,她在哭。
“你哭什么?”杨广瞬时清醒,恢复以往的冷漠,却有些僵硬地问她。
“你管我。”萧璃冷声回他,然后后退几步,闭眼倒在了床上,成一个“大”字型。
反正嫁给杨广,这一关是逃不掉的了,只是背后的床上被人塞了些花生之类的喜头,硌得她背有点疼,她纠结的眉头更是紧紧皱成一团。
“你在干什么?”杨广已经收回了神,冷视着萧璃。
萧璃睁开眼,发现杨广正不悦地看着自己,眉眼也尽是些嫌弃之色。
她不由缓缓起身,抺干眼泪讪讪道:“你成亲了,今晚不就是想做这种事吗?”
杨广钻黑的眼眸闪过一片幽黯的光,他敛眉低语道:“我只不过是让你为我宽衣。”新婚夫妻,一般是由妻子为丈夫更衣的,杨广刚才特意让她为自己更衣,也不过是为了捉弄先前她三番四次顶撞自己之过,不想萧璃的行为却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而萧璃微怔了下,她还以为杨广刚才是索抱,接着就是亲亲脸蛋啊,再接下来就是滚床单了呗,不想是为他宽衣啊,不过这宽衣是为了啥?还是不那么回事。
“这么晚了,我都困死了,你到底还要不要洞房花烛?”她直接坐了起来,望着杨广说,她说起这句话来又直白又坦荡,全然没有女孩家该有的害羞,弄得杨广倒是有些恼怒地看着她。
萧璃看他半天都没有行动,便自顾自地说:“也是,你不喜欢我,我也不喜欢你,做这种事确实有些困难,反正我就当被狗咬了,你自己心里怎么舒坦就怎么想吧。”
“你把我比作是狗?”杨广黑钻般的眸光寒光乍现,他真的生气了,而且是很生气,因为刚才稍有些缓和的面色又变得十分冰冷。
萧璃见杨广生气了,也知道她刚才比喻不恰当,转着眼珠子讪讪道:“你先不要生气啊,我打的比方是不恰当,可你知道我的意思就是咱们俩心平气和的把这事给办了,两不为难,这多好。”
杨广眯眼冷视着萧璃,望她过于灵动的眼眸,冷笑一声,“你以为本王娶了你便会宠爱于你吗?就凭你?”
“喂!你什么意思,我又怎么惹到你了?”萧璃不服气的回嘴,她最是不想让别人轻视了的。
杨广冷笑一声,“你不要妄想本王的眷顾,因为我连踫都不想踫你!”
“懒得碰我?你以为我想让你碰啊,真让你碰了不知要恶心我到什么时候呢。”萧璃也嘴上不饶人的马上给杨广顶了回去。
居然有人将“恶心”这二个字用在杨广身上,还真是头一遭呢。
“从我的床上下来。”杨广深吸了一口气,直接冷声让萧璃下床。
萧璃倒是一点不害怕,立刻下床,边怒回道:“下来就下来,从今往后你敢碰我一根汗毛,你杨广就是龟儿子。”
杨广冷眼转过头,不仅连话都懒得再同她讲,连看都懒得再看她,长这么大,他从来就没有见过任何一个女子,像萧璃一般粗鄙得令人发指的。
真的从来没有过!
但是从床上下来的萧璃突然发现自己失算了,这庆安宫唯有一张床,连张榻都没有,现下她被杨广赶下床,倒是没地方睡了。
“喂,被子可以给我一床吧?”萧璃站在床边问杨广。
不待她再次开口,一床锦被便已经朝她砸了过来。
还好是夏初时节,已经不是很冷了,萧璃拿了那床锦被,铺到了杨广放鞋子的踏板上,和衣而眠。
第二日一早,玉茭打好了水伺候萧璃起床,敲了会门没人应,便直接推门进屋,但在进屋的刹那,她反是呆住了。
因为她的晋王妃居然侧睡在踏板上!
“王妃!你怎么掉下来了?”玉茭忙放下水上前准备扶起萧璃,她还以为萧璃是从床上掉到踏板上的。
萧璃缓缓睁开眼,见天才刚亮,不由接着翻了个身道:“我……啊!”
她的一个“我”还没讲完,便直接从窄窄的踏板翻到了地上。
玉茭立刻扶起了她,却见晋王妃居然是穿着大红喜袍睡觉的,更是惊讶得一愣一愣的。
“王妃,你怎么还穿着这身喜服?”玉茭不可思议道。
萧璃站起了身,望了望自己,这才想起新婚之夜,她与杨广分床而睡一事,微怔了下。
“难道昨夜您与晋王殿下没有……”玉茭不由说出心中猜测。
“嘘!”萧璃忙制止玉茭再说,她知道如果她与杨广分床而睡之事,被独孤伽罗知道了,肯定会引起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你知道就行了,不要到处乱说。”她直接对玉茭道,玉茭是近身伺候她的,她想瞒也瞒不了。
“可晋王殿下怎么能让王妃睡踏板上!”玉茭突然心疼起晋王妃来,她自是知道晋王殿下一直无意于王妃,这次好不容易成亲,她还以为王妃终于苦尽甘来了,不想现下比之前还要糟糕——新婚之夜便让王妃睡在踏板上!
“睡哪没关系,关系是和谁睡。”萧璃随口冒出一句。
可玉茭仍是一副为她不值的委屈小眼神在望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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