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颜本以为晚上会宿在并州府, 但天都快黑了,晋王殿下还是不顾宵禁与夜路,快马赶回,她便也跟着回到晋阳,然后先行回到自己家。
深夜里四处一片安静, 房间里的烛光轻轻的跳动着, 云颜沐完浴后,便趴在桌上看着晋王殿下为她叠的竹蚱蜢,想到晋王殿下亲手为她折叠时的样子, 又不由得抿唇微笑, 将它捧在手心, 轻柔的抚摸着。
但心中的烦恼还是让她不由蹙眉低喃,“都三年了, 你还不懂我的心意吗?”
只是突然闻得一阵沉重的脚步之声, 云颜料得是她的父亲回来了, 便立刻起身将这竹蚱蜢收了起来。
果真, 云定兴直接推门进屋, 边脱掉头上戴着的毡帽,边大骂道:“你老子我今天真是倒大霉了,喝个小酒,没想到长孙晟那狗贼偷偷的入了府,老子本也是火急火燎地赶了过去的, 也抓了那狗东西, 但还是被晋王殿下发现老子我偷闲喝酒一事!”
云定兴从进屋便开始骂骂咧咧, 而后竟坐到了桌边骂了起来,“也不知是哪个扫把星的娘们睡到老子的头上了,若得老子我倒了这么大的霉,下次这帮子骚娘们,老子我是一个都不踫了。”他将自己丢官之过,全推到了自己所养的几个家妓身上,认为是她们压了他的头,给他带来了霉运。
云颜见父亲说得粗俗不堪,便也不去回应,只是默默地说了句,“殿下让父亲看护府院,父亲本就不应喝酒!”
云定兴失了官职心中就不痛快,又见女儿全不向着自己,不由气骂道:“老子我不过是去喝点小酒,又不是去睡女人!再说那个狗东西不也抓住了吗?怎的就撤了我的官职?”
云颜一直不知道父亲被撤了官,她还以为只是如往常一般只是扣点月俸,现下听得如此,不由急道:“怎么这么严重?父亲你怎么被撤了官?”
“还不是那个晋王妃在里面瞎捣乱!”云定兴此刻又将问题推到了萧璃身上,“若不是她一会被人劫持,一会又要去救人的,哪会害得晋王殿下受伤,晋王殿下不受伤……”
“王爷受伤了!”云颜瞪着眼,心跳都似跟着漏了一拍。
云定兴被女儿一副受了惊的模样烦到,“你老子我还被革了职呢,你不担心,反担心起晋王殿下受伤了。”
“殿下受伤,伤到哪里了,严不严重?”云颜攥着其父的衣袖急问,想她平日里离她父亲总是得五六步远的,几时如此过。
“你烦不烦啊!”云定兴见女儿一点不关心自己,反是一再担忧起晋王殿下,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你在这里瞎操什么心!轮得到你操心吗?你若是有点本事就去当个侧妃,那你老子我也可以跟着走点运,也用不着喝点小酒都被革职了……”
“父亲,殿下倒底伤的重不重!”云颜显是非常着急了,连声音都带着一丝颤抖,而她清丽的眸中也全是一副无能为力的急迫模样。
“不过是点皮肉伤罢了,看你急的那个样子,恐怕你老子我死了你也不会这样!”云定兴转过身子气道,他越来越是看不惯女儿如此。
闻此云颜才缓缓收回了手,但又立刻起身往门外走,“不行,我得出去一躺。”云颜说着马上便要出门。
云定兴一把拉住了她,“这么个大晚上,都宵禁了,你还要飞哪去?”
现在的确太晚了,她心中虽然担心,却是毫无办法。
“还有你,要不是你说你要跟晋王殿下去并州,老子会以为殿下今晚定是不得回来了,跑去偷喝酒吗?没想到老子还真是高估了你这个臭丫头,一点留住男人的本事都没有,如今这一切之过,皆因你这个臭丫头而起!”云定兴接着又将自己革辞一事,完全归到了云颜身上。
云颜哪里听得他父亲的一个字,她只想着能马上到晋王府,去见晋王殿下才好呢。
“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没用的女儿呢,这被革了职,以后的日子还怎么过啊!”见女儿一副不中用的样子,云定兴不由得长长地叹了口气,越发为以后的日子担忧起来。
杨广受了伤后,萧璃是寸步不离的照看着他,杨广也乐得如此,竟也装着自己受了很重的伤似的,任由萧璃不停地关心着他,为他服务。
早上卧房内只有他两人一同坐在桌边吃早膳,杨广见萧璃一会给他盛鲜鱼汤,一会又是给他添红豆饭的,不由勾唇轻笑。
其实这点小伤在他眼里根本就不算什么,可萧璃那副担忧细致的样子,还真是让他不舍得挪开眼,他就是喜欢看她为自己担忧,着急的样子,那样他便能明显地感受到她也是在乎他的。
“喝点鲫鱼汤,应该对你伤口恢复有好处。”萧璃边说着,边将汤勺递了过去。
但杨广却撇了下嘴道:“手痛,你喂我喝吧。”
萧璃顿了顿,本是想让他左手喝的,但是想着他不过是让自己做这点小事,自己就推三阻四,好像也太对不起“救命恩人”了,不由垂眉盛了点,然后送到他唇边。
“烫,你吹一下。”杨广还没喝,便说烫。
萧璃很听话地启唇吹了两下,然后再送至杨广唇边,这时他才喝了下去,“嗯,很甜。”他满意地轻笑。
萧璃撇了撇嘴,笑了笑道:“是鲜,特意让人炖了一早上呢。”
“是甜。”杨广仍是轻笑着道,目光始终充满爱意地凝视着她。
萧璃疑惑地抬眸望了望他,见他眸中有着掩盖不了的笑意,这才意识到他一直在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