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自己再去找找原因吧。”萧璃说着,本还想告诉云颜会计上的收支平衡法的,但想到之前做账时,她连阿拉伯数字都不想学,便也不再同她解释下去了。
“有漏便给补上,不然这账薄就一直强平着的。”怕她不懂,她将话说得更明白。
云颜连“收支平衡”都不懂,“强平”更是不知,不过幸而萧璃没有直接将此事报到殿下那,她心下还是稍稍放松,便想着这次无论如何也要将那三百贯补上,绝不让此事败漏出去。
而一旁侍侯着的玉茭却竖起了耳朵听着,她仔细端详着云颜稍为有些情绪泄露的脸,想到六月份,晋王根本不在晋阳,心中不由作出了大胆的猜测——定是云颜趁晋王不在,偷拿了府库的钱。
杨广自带回萧璃后,误了回大兴宫请罪的时期,杨坚那边直接下了问罪诏书,免了他任何的行政权力,独留了晋王的爵位还在,大兴宫那边也不让他再去了。显然他三番四次的不遵上意,已经惹恼了杨坚。
此事若发生在别的亲王身上,可能急到恨不得飞到大兴宫,求得杨坚原谅,可杨广却很是淡然,他回了封奏章请罪领罚,便也没有其他行动。
其实他对自己父皇一直不予他处理政务,也是有所不满,他并不认为他年轻就不能胜任那些政事,可父皇却一直以此为由,紧紧地限制他的权利,如今居然还要因此来处罚自己,他倒不如直接放手,先做个闲散王爷,不再去管那些政事。
而且现在他还有另外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处理,那件事如果搞不清楚,便会一直让他心不安宁下去。
之前派出的各路人马也已经都回来了,杨广坐在前厅,望着桌上放着的几封密函,垂眉静听着宇文述的上报,“属下派出的人已经查得晋王妃在江陵时,因二月出生,犯了江南二月生女的忌讳,并非在皇宫中长大,而是由其舅父张轲抚养,张轲及其妻子,还有以前所有认识王妃的人皆言王妃从小便很是内向,并不擅于言谈……”
杨广一手缓缓地在桌上敲着,边听着宇文述的报告,边心中推敲着此事。
至萧璃明目张胆地背叛他后,他除了愤怒外,也开始发现这其中的种种不对——
以前他虽与萧璃鲜有接触,但也隐约感觉到她个性十分内向,基本都是躲着自己的,但上次回宫完婚,她居然从天而降,本就是十分怪异,再到家宴,她当众说她喜欢叔德也不愿嫁与他,而后又是一而再再而三地对自己冷情拒绝,甚至是自己对她全然掏出真心后,她居然还要逃走!
刚开始他还以为是因自己以往待她的冷漠,让她一时不能接受自己,可现下被她的冷情伤得清醒后,他突然意识到,他这个王妃绝不简单,无论是个性,还是散出的气质,都不同于以往的萧璃,甚至不同于大隋的任何女子。
为了解开疑惑,他甚至连玉茭他都特意细细盘问过,可玉茭也只是说她的个性因受阿五的气后发生了巨大变化,至于其他,却也答不上来。
任何人都能感觉到现在的这个萧璃与以前萧璃的不同,但却没有任何一个人知晓原因。
到底是为什么,让一个人完全地变成了另一个人,而这个人还毫无缘由地逃避伤害自己。杨广派了一拨人去江陵追本溯源,却没有得到任何有用的信息,他抚额瞑思了半晌,也实在想不出原因,仿佛萧璃什么问题都没有,但明明她身上印着的,全都是问题。
他直觉告诉他,所有的问题的答案都在她身上,只要搞清楚她在赐婚那段时间,到底经历了什么,一切的一切都能迎刃而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