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草庐前静候了足足两个小时,阿布并没有丝毫的不满,在他的心里,只要能够见到阿降龙大人就足够了。
阿降龙大人有那么多重要的事情,接见自己只是其中最渺小,最微不足道的一件事罢了。
吱!草庐大门开了。
“阿布,久候了,你进来吧!”草庐中传来了一道柔和清亮的声音道。
阿布顿时激动得浑身微颤,他听出了那是阿降龙大人的声音,却没想到阿降龙大人竟然会用敬语,用这么客气的口吻和自己说话,简直是受宠若惊啊!
阿布大步迈入门槛,走进了草庐内部。
这间草庐是阿降龙大人的居所,如果不是亲眼所见,谁能想像得到,被尊为缅甸之神的大降头师阿降龙,居然生活得如此的简朴。
草庐内没有任何多余的物件,将断舍离的奥义发挥到了极致。
和以前一样,眼前只有一席一椅,几张蒲团。
阿降龙盘膝端坐在草席之上,双目如星光闪烁,散发出深邃动人的智慧。
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而阿降龙大人的眼睛仿佛含容着整个宇宙,他的目光是那么的幽远,令人一见就难以忘怀,甚至连他原本的相貌都很容易就忽略了。
草席面前的那张椅子,从来没有人坐上去过,因为那是阿降龙大人的待客之物,只有真正得到认可的客人,被阿降龙大人认为能够与之平等交流的客人,才有资格坐上那张木椅。
剩下的那几张蒲团,则是像阿布这样的弟子,在有幸被阿降龙大人接见时坐下的地方。
阿布怀着谦恭的心态,老老实实的坐到了其中一只蒲团之上。
“尊贵的阿降龙大人,吾师索梅隆让我带了一份礼物给您。”阿布低着头,大声说道。
“我已经知道了。阿布,你站起来,坐到那张椅子上去。”阿降龙缓缓说道。
阿布听得一愣,有点不明白阿降龙大人的意思,但是他仍老老实实的站起身,轻轻的坐到了那张木椅上。
屁股才一沾到那张椅子,阿布突然惊觉,难道在阿降龙大人的眼中,我已经是可以跟他平等交流的人了么?这,这怎么可能?
不由得,阿布抬起头,满脸疑惑的望向了阿降龙大人。
“你拜入索梅隆门下多久时间了?”阿降龙脸上表情很特别,似笑非笑,让人看不出他的真实心意。
“回禀大人,有六年了!”阿布战战兢兢的回答道。
“很好!从今天起,你就不再是神师门下弟子了。”阿降龙淡淡道。
“什么?”阿布满脸惊讶,几乎从木椅上跳了起来。
“从
现在起,你就是神师!”阿降龙眨了眨眼睛,似睡非睡,但是从他嘴里发出的这道声音却让阿布听得清清楚楚。
“我?是神师?”阿布愣住了,口中喃喃自语道。
突然间,阿降龙抬起手臂,轻轻一指点出。
这一指明明点在虚空之中,而且阿降龙与阿布两人之间至少有三米开外的距离,可是阿布却骇然发现,阿降龙大人的指尖已经到了自己的额前。
他很本能的想要躲避,却没来得及,被阿降龙一指点中眉心,而且恰好就是陆梦麟一指点杀索梅隆,刺穿他额前叶的那个位置。
难道是冥冥之中自有定数?
很显然,这并不是命运的巧合,而是有人刻意安排。
当阿布被阿降龙隔空一指点中额头,双目之中的神采迅速的黯淡下去,化为一片死寂。
很快,在极短的时间之内,阿布的脸上开始出现黑色的裂纹刺青,这些刺青迅速蔓延,很快就到了头颈,紧接着遍布全身。
而阿布的躯体也在不断的扭曲,以一种古怪异常的姿势,从局部到整体,都在扭曲。
仿佛有什么东西隐藏在他体内,正在疯狂的涌动,想要破壳而出般。
而目睹这一切的阿降龙,则表现得极为镇定,毫不动容,仿佛一切都在意料之中。
阿布身上的黑色裂纹刺青不断的生长,同时也在不断的龟裂,将他那黝黑的皮肤撑开,露出粉红色的嫩肉,那副模样实在恐怖至极。
阿降龙自始至终都端坐在草席上,一动不动,反而饶有兴趣的观赏着这一幕,仿佛看到了何其壮阔的自然风光般,眼神中带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喜悦。
这个分裂的过程大约维持了八分钟左右,终于结束了。
阿布浑身龟裂,大量的鲜血顺着四肢流淌,将草庐地板浸湿了大半。
这时,阿布直起腰杆,先扭了扭脖子,然后张开了嘴巴,从喉咙里发出了干涩的音节。
只听见哇的一声,从阿布的嘴里吐出了一团淤黑色的血块。
“还要多久才能适应?”阿降龙突然开口道。
阿布瞪了瞪眼睛,只是目光中再没有之前的那种敬畏,咧了咧嘴,露出了一道奇怪的笑容。
“现在可以了!谢谢您!我亲爱的兄长!”阿布用极为嘶哑难听的声音,一字一句的说道。
阿降龙摇了摇头,皱着眉头道:“出去清理一下吧!你把我的地方弄脏了!”
阿布,或者说是被占据了躯壳的阿布点点头,冲着阿降龙行了一礼,转身走出了草庐。
一阵轻风吹过,将草庐门轻轻掩上。
那位在缅
甸国万人敬仰的阿降龙大人,竟然从草席上起身,然后俯下身子,亲自擦拭着地板上的血污。
他的神情是那么的专注,一下一下,他的动作是那么的熟练和标准,就算是最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