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晚,分房睡都嫌麻烦的刘思进干脆没回来。说不要就不要,藕断还丝连呢,他竟一点都不拖泥带水,这是郑小璐始料未及的。
郑小璐没想到,死心踏地地跟着他,做几年贤妻良母后竟是这样的下场。她越想越恨,翻出当年的婚纱照,统统扔在地上,再上脚狠跺几下,正中刘思进那张又大又丑的圆脸,可跺过后又不舍,梨花带雨地一一拾起,放好。
她不是不舍,是没办法舍,一个30岁的女人,离过两次婚,生过两个娃,还能找到好男人给她养尊处优的生活吗?她紧紧抱住婚纱照,紧紧抱住照片里的刘思进,唯恐一松劲,这个男人会从镜框里跑掉,留给她一个穷困潦倒,孤苦伶仃的余生。
她一直很现实,现实到不仅明白自己为何嫁为何离,为何再嫁又为何不能再离,还明白放任一个事业有成的男人外面过夜有多危险,不管这个男人多丑多老,也挡不住小妖精们,像苍蝇闻到屎一样簇拥而上——屎再干瘪难看,总有漂亮的绿头苍蝇围着嗡嗡叫。
郑小璐第二天便主动回娘家,这次与以往任何一次的负气出走都不同,走之前,她给刘思进去了条短信:“老公,虽然不舍,但我还是先带丫头回娘家住几天,枕头被子我洗晒过了,记得回来收一下。我们都需要时间冷静冷静。”
她本想以退为进,趁这几天的别离,让刘思进想想她的好,她的好不仅体现在“上得了厅堂,入得了洞房”,还体现在给刘家生了个传宗接代的男娃,这娃可是亲生的,至于丫头,管她是不是aold的,反正咬定前夫就是了。
她想,也许刘思进过不了几天就能想通,就会接她回家。但这到底是被动地等,被动,太不符合郑小璐的风格,她将丫头娘家一放,翌日便启程赶往京市。
“张总,我现在京市,有事见你。”
郑小璐打的是aold做为监控设备厂销售经理,留于名片上的手机,aold一时没听出来电何人,号码又陌生,客气道:“请问哪位?”
“我郑小璐——”话未完,aold已掐断电话,并将她手机号拉入黑名单。
郑小璐连拨几回都联系不上,只好用酒店坐机,刚接通,一秒都不浪费,开门见山:“请抽空见我一面,算我求你。”但aold依旧挂了她的电话。
郑小璐不甘心,又跑外面公用电话打,一接通,劈头盖脸地来一句:“仝心岑的事你不想知道吗?”
这句话凑效了,电话那头沉默一会儿后说:“xx时间xx地方,我只给你五分钟。”说完,电话再次挂断。
郑小璐早早候在那等aold,aold进来时,她从座位上起身迎了一下,待aold入座后才跟着坐下,她姿态放低的同时,也仔细打量着这个男人,并将丫头的眼睛和嘴巴与之对比一番,自认为相似度有九成。
郑小璐本想要开口叫他“张总”的,可因为这相似度,她一下叫不出口了,叫“志东”或连名带姓地叫“张志东”,更觉不妥,只好尴尬笑笑,略过称呼。
“我老公去年跟风云做,按时按质完货,今年怎么突然不做了?”她的语气不是质问的,而是询问的,甚至可理解成“求求你继续做吧”。
“你找我不是因为仝心岑的事吗?”
“讲完我老公的事再说她,请你公私分明,莫名其妙把我老公踢出去,太不公平了。”
“这世界本就不公平。”aold低头看了下手表,继续面无表情地说,“实话告诉你,跟你有任何关联的人,事,业务,我都会弃之如敝屣。”
郑小璐对敝屣一词无动于衷,身子反而往前趴了趴,双眼盯着aold。aold则往后一靠,保持着两人原有的距离。
“仝心岑的事我不会说出去,当交换,保我老公风云这边的生意。”
“仝心岑的什么事?”
“什么事你自己清楚!”郑小璐话依旧小心,但语气已显强硬。
aold冷笑一下:“我即不清楚仝心岑的事,也不清楚你和仝心岑的关系,能说明白点吗?”
风云答谢会那天,郑小璐谈及与仝心岑的关系,说的到底是“远房亲戚的闺蜜”,还是“闺蜜的远房亲戚”,当时的随口一句,她现已拿捏不定,唯一确定的是aold欺负过仝心岑,但至于欺负到什么程度,她其实也一无所知。
这种情况,她只好强打马虎眼:“别装蒜,你伤害过她,她死了。”
“什么叫伤害,你言下之意,我把她害死了?那请问她是怎么死的?自杀?意外?还是郁郁而亡?”
郑小璐这下心虚了,她那时只是见aold一听仝心岑的名字便神色大变,料他心中有鬼,干脆鬼使神差般以仝心岑的死来诈他,没想到他竟信以为真,其实,仝心岑何去何从,死没死,或是否因aold而死,她同样一无所知。
她吱唔一下,继续凭演技跟aold打太极:“具体我不太清楚,我也只是听闺蜜偶尔提了提她这远房亲戚。你若有兴趣,我倒可以帮你打听一下,看这么个年轻漂亮的姑娘是怎么香消玉殒的。”
“那就请你帮我打听一下,不过,我提醒你,答谢会那天,你说仝心岑是你远房亲戚的闺蜜,而不是你闺蜜的远房亲戚。五分钟时间到了,恕不奉陪。”
就在aold起身走至门口时,郑小璐后面跟来,一手拍他背上,一手逮他胳膊,威胁道:“你敢说你没欺负仝心岑?你就不怕我把这事说出去?只要你保我老公风云这边生意,我发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