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羲辞冷冷转身,淡淡道:
“既是将死之人,又何必逆天而行,子衿,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在做什么吗?今日我将隐瞒的一切都告诉你,你可否不去寻莲根?”
这是他第一次对她坦诚,宋子衿知道,赵羲辞是个守口如瓶,机智聪颖的人,他若想隐瞒,自然谁都无法探知他内心的想法。可是这份坦诚却让宋子衿觉得不安,这样一个陌生的赵羲辞站在她面前,宋子衿觉得有些什么伤人的事,她即将要被告知。
“够了!”宋子衿紧紧咬唇,她好像明白了什么,“其实你一直在骗我对吗?”
赵羲辞背对她的高大身影僵硬了些许,简老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只听得宋子衿又说道:
“你那么孤傲清高,又怎会特意接近我?就算我是紫玉九叶莲的主人,就算我与你母亲有关,你只需收买我即可,为什么要跟我成亲呢?你不就是想借我之手寻到莲根吗?如今我自愿给你寻莲根,报答你之前对我的照顾之情,这样不够吗?”
心,在寒冷中碎成一片一片,真情容不得算计,可谁的不顾一切却被时间枉顾。
“既然你知道了,那我今日便实话实说。”他淡淡转身,星眸里带着寒意,直视宋子衿,宋子衿身子颤抖,心下一沉。
“如今我已不需要莲根,你不用报答我。”
“哈哈,好啊,你承认了也好。”宋子衿抬手拂去眼角的泪,红着眼眶,“那我接下来要做什么,也与你无关。”
看着这小两口对着彼此说着违心话,简老觉得自己有必要劝解一下。
“好了好了,一日夫妻百日恩,你们俩一个余毒未清,一个高烧不退,还有闲工夫在这儿吵架,何必呢?”
二人皆是不发一语。简老走到宋子衿面前,细细说道:
“赵公子之所以不让你去找龙脉清池,是担心你的安危啊。之前那么多人为了莲根的传说去昆仑,谁能好好离开的?山路凶险,他不愿你涉险,更何况你受了风寒,身子不便,如何能找的到龙脉清池?”
“你不用给他当说客,我一定要去龙脉清池!反正我来这里的目的不就是为了找莲根吗?说不定九叶莲开花了之后,我就能回家了,我去找我父母也总比待在这里强。”宋子衿赌气说道。
“你父母?”简老听闻一脸难受,多想将真相告诉她,“赵公子,你快劝劝她吧,既然她要去龙脉清池,那就让她去吧。”
宋子衿看着一直沉默的赵羲辞,见他面无血色,突然,赵羲辞捂住胸口,鲜血顺着嘴角溢出,宋子衿大吃一惊,随即赵羲辞高大的身子直直倒下。
宋子衿冲过去扶起他,焦急喊道:
“赵羲辞,赵羲辞……”
昏迷的赵羲辞毫无转醒之色,宋子衿无措地看着简老,简老一脸凝重,说道:
“自从昨晚他余毒发作之后,便再也没有转好之意,你走不动的上山之路,是他强撑着背你。一个人愿意用性命去维护你,你还觉得他对你毫无半分情意吗?”
宋子衿摇头,鼻头发红,哽咽说道:
“他总是这样,我根本分不清,他可能真对我有情,但他更爱他的责任。他是赵羲辞,受命于皇上,而我,什么都不是。”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问:
“如果我找到莲根,让其开花,你可有办法解除他体内的余毒?”
简老定定地望着她,微微颔首,“若能找到九叶莲,我有八分把握除尽余毒。”
“好。”宋子衿站起身子,剪水眸望着毫无尽头的苍白山顶,她捡起一旁扔下的包袱,大步离开。
“好好照顾他,多谢。”
简老低头看着面色苍白,昏迷不醒的赵羲辞,微微叹息:
“你若真是将死之人,此番能够从阴曹地府里捡条命回来,这个天下是不是要翻天覆地了?我本受人之托要取你性命,可是子衿那么维护你,我若杀了你,她便会恨我一辈子。我对不起她,你若能捡回命,就去好好处理天下纷争,不要再去打扰她吧。”
昏迷的赵羲辞自然不会回答他,简老从怀中取出药丸,给他服下。
……
雪路漫漫,毫无尽头,宋子衿从天亮走到天黑,登高之处,风雪寒意更深,空气愈发稀薄,宋子衿觉得胸口疼痛难忍,呼吸不畅。夜晚四周一片漆黑,除了满地一片雪白,再无其他。
她根本就找不到龙脉清池,但宋子衿知道,一定在此山的最高处。
“啊……”
宋子衿再次跌倒在地,红肿的双手没有了知觉,就像两块冰块。脸颊冻得通红,鼻头发红,一向健康的樱唇此刻也开裂了,血肉模糊。不知道走了多久,宋子衿已经彻底没有力气了,又一次。
她重重跌倒在地。
走不动了,宋子衿真的没力气再站起来了。她移动胳膊,从腰间摸到了紫玉九叶莲,喃喃道:
“帮帮我吧……”
话落,整个人便不省人事。
夜晚忽然飘雪,大雪一层一层落下,将宋子衿整个人埋在雪地里。本就呼吸稀薄,此刻宋子衿只觉得窒息,是不是要死了?宋子衿在意识消失之前如此想着。
雪越下越大,山腰的简老寻了一处避雪的山洞,他站在洞口望着漫天飞雪,心里不禁担忧。远处的天空中,黑幕愈发低沉,阴云袭来,从远处传来阵阵暗雷。
“不好!这怕是……”
“雪崩。”身后有人说着,清冷磁性的嗓音响起。
赵羲辞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