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云松将虞兮抱进温热的浴桶内,桶中容有大半温水,他替虞兮褪去鞋子,露出染血的双脚,望着斑驳血迹心疼不已。
过了半晌,虞兮气色恢复了些,感觉自己全身泡在水里,很是舒服。她缓缓睁开眼,四周是陌生的环境。她将自己完全沉浸在水中,自由地游着,沈云松推门进来就看到这幅美人鱼在水间游动的模样。
银色的鱼尾在水间浮动,见她恢复了活力,沈云松心间的大石也落下了。他将干净的衣服放在一旁,随即清了清嗓子,道:
“虞兮,我……我在外面等你。”
话落,沈云松红着脸快步出去了,站在门外,回想起她在水间窈窕的身段,不禁脸又红了一分,精致的桃花眼像是迷醉了一般,沈云松摇了摇头,忍着内心的那股悸动。
有陌生女子被大公子带进沈府很快就传到了大夫人耳边,她重重放下茶杯,道:
“什么?云析带着一民间女子进沈府,那女子却直接去找了云松?”
一旁的婢女微微点头,“是啊,夫人,那女子进府时脏兮兮的,看着举止不像是大家闺秀,奴婢猜测就是个低贱女子。”
大夫人冷冷哼了一声,“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这事若是传出去了,岂不让人耻笑我沈府?”
“听说二公子见到那女子后,就让人备了浴桶,如今那女子就在公子房间内净身呢。”
大夫人一掌狠狠拍在桌上,她倏地起身,怒道:
“我倒要看看,是哪个狐媚女子如此不要脸!走,去二公子那儿。”
虞兮换了一身鹅黄色长袖纱裙,白色腰带上挂着一个深色的香囊,她乖巧地坐在床边,沈云松则拿着长巾给她擦拭湿掉的长发。
虞兮背对着沈云松,但空气中弥漫着温馨的气息让她很是安心,就算之前她深刻地感受到了断尾的走路疼痛,但此刻内心被幸福充满着,就算再疼也是值得的。身后的沈云松很温柔,虞兮大眼看了看四周,道:
“云松,这里就是你的房间吗?看着比我家还要大上好多。”
沈云松桃花眼微眯,笑道:
“你喜欢这里吗?若是喜欢我们就待在此处,若是不喜欢,我便陪你去你喜欢的地方,如何?”
虞兮嘻嘻笑了,随即有些失落地低下头,他的家很大很豪华,仆人侍卫也多,他从小养尊处优,如何能跟她过着吃苦的日子?
没有听到虞兮的回答,沈云松走到她面前,问道:
“你怎么了?”
虞兮微微摇头,不语,沈云松继续问道:“对了,你怎么会突然来到京城?恰巧与我兄长遇到了?”
突然想到自己出来的目的,虞兮大惊,道:
“哎呀,我本来是想去找我姑姑的,被我给忘了。那天你离开之后,有个自称上官钰的男子来芙蓉池旁找我姑姑,他说我姑姑身负重伤,我实在担忧,就出门寻姑姑了。”
沈云松紧紧握住她的手,安慰道:
“不要担心,你姑姑功力高强不会有事的。”
话虽如此,但当虞兮说出上官钰的名字后,沈云松心下一惊,难怪他觉得虞稚这个名字很熟悉,这下他才记起来,上官钰曾拒绝过圣上将自己的女儿升阳公主许配给他,理由就是说自己已有婚配,妻子是个寻常人虞稚。
只是上官钰从未提及此事,他不好女色,所以大家便一直以为他是单身,虽然拒绝皇上的亲事,但传闻中的虞稚却没人见过。事情一久,大家就忘得差不多了,更何况谁敢在上官将军面前提及此事?而这件事,是大哥下朝后说给他听的。
见虞兮还是闷闷不乐的,沈云松笑道:
“好了,我想上官将军对你姑姑是有情意的,你姑姑之所以躲着他,想必两人之间存在着误会,让他们两个单独相处解决比较好些。”
听他如此说来,虞兮了然地点头,抬眸看着眼前让她思念的男子,虞兮伸手紧紧抱住他。然而,这一幕被直接推门进来的大夫人看到了,大夫人紧紧抿着双唇,刚推开门,就见那个女子不知廉耻地抱着她的儿子,怒意攻心,怒道:
“你们在做什么!”
听到声响,虞兮吓得退身,沈云松有些不自然地站起身,喊了声:
“娘?你怎么来了?”
大夫人上前几步,狠狠瞧了眼一旁的虞兮,冷声道:
“怎么?我不能来吗?她是谁,为何出现在你房里?”
沈云松正色解释:
“前几天我就想向您坦白的,只是大嫂出事,您一直为此担忧,孩儿才没有向您如实禀告。既然你此番前来,那孩儿便开门见山了,我要娶她。”
静默。所有人都屏着呼吸,无比诧异地看着一脸坦然的沈云松,却又无比担忧地等待着大夫人的下言。
“呵。”大夫人冷笑,她冷冷的眸子鄙夷地看着虞兮,虞兮瑟缩了一下,沈云松的母亲很不喜欢她,虞兮低着头,感到无比难堪。
“我不同意!不同意你娶她!来人,把这个不知廉耻的女人给我轰出去!”
下人们上前几步,但却被沈云松狠狠拦住,他沉下脸,桃花眼里闪着寒光,冷冷道:
“谁敢放肆!”
“好啊,你翅膀硬了是吧,我的话你都敢违抗?”大夫人不可置信地看着这个她最疼爱的儿子。
从小,她便溺爱他,沈云松不喜欢做官,她便由着他去了,他喜欢什么,大夫人只要觉得妥帖就极力地支持,可如今这个她最疼爱的儿子,却当着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