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只知赵羲辞神机妙算,才智双绝,却不知他从小恶病缠身,生不如死。世人还知赵羲辞为人冷漠,不善言辞,却不知他做事从不解释,任人胡说误会。他的童年造成他这般冷漠内敛的性子,无法让人真正靠近内心。
也许所有人都觉得他是利用宋子衿取得了九叶莲,可没人知道那双深邃的星眸下早已浮现青影,那原本精瘦的身躯此刻快撑不起那宽大的衣裳,那令人羡慕的智谋却无法救回自己珍惜的人。
两天后,赵申带着昏迷不醒的赵羲辞离开了昆仑山,这个充满痛苦的地方,但愿日后不会踏足。
好冷!
仿佛置身冰窖,宋子衿浑身无力,眼皮沉重。她死了吗?没有吧,身体的痛觉撕裂地传来,无比清晰,如果能感受痛苦,那就是活着了。
手臂上簪子划过的伤痕上粘着泥土,血和着泥,生硬的疼。水里待久了,胸口肺部溺水的疼痛,很快便让宋子衿清醒了过来。她缓缓睁开眼,看到了蓝蓝天空里的几缕白烟,阳光正好。她微微扭头,自己置身于一片黄沙地上,远处是大大小小、高高低低的岩石。
这是哪里?她不是在龙脉清池里被漩涡卷走了吗?
宋子衿手指动了动,好累,累到没有办法起身。微风轻拂,颊边发丝调皮地钻进小巧的耳朵里,痒痒的。就着舒服的暖风,宋子衿再次陷入沉睡。
醒来后,睁开眼便见满天繁星,银河灿烂,群星璀璨,时而流星划过,在这静谧的夜晚给予她一种温馨的孤独。
宋子衿想起上学时在课外书籍上看到海涅写的《星星们高挂空中》。
“星星们高挂空中,千万年一动不动,彼此遥遥相望,满怀着爱的伤痛。它们说着一种语言,美丽悦耳,含义家,谁也没法将它听懂……”
低低喃语,眼泪随流星的滑落淌流进发丝里,消失不见,宋子衿没有念及诗歌的最后一段,回忆猝不及防痛击心头。
等到星辰瀚海再次被晨曦取代,宋子衿这才勉强撑起摇摇欲坠的身子,朝着巨石的方向走去。她必须要找到水源,饥饿,脱水,还有不断升高的体温……宋子衿,你好蠢好蠢!赵羲辞有什么好,臭男人一个,害你变成这样!
“混蛋!”一边骂着他一边擦拭着眼角的泪水,就这样在咒骂赵羲辞的时光里她在这黄沙遍布的荒漠里发现了一座村落。
这个村落很是破旧,几乎没人居住,宋子衿找了一根粗糙的木棍撑着一步一步朝着村子中央走去,只见前方干净的屋落上有袅袅白烟升起。
有人在做饭!宋子衿忍着疼痛大步朝着那里走着,这才发现屋子前的院子里有两只瘦弱的羊,一旁有一个水缸,宋子衿上前一看,水缸里已经没有水了。
就在这时,一个瘦高的女子抱着枯草走了出来,她的皮肤由于日晒而微微发黄,颜色暗沉,穿着一身粗布衣,很普通的一个女子,但不普通的是那双如葡萄般又圆又亮的眼睛,就像埋在土壤里的黑宝石一般。女子眼窝很深,鼻梁高直,宋子衿觉得她有种欧美风的感觉。
那女子乍一见她,眼里微微诧异,随即一副了然的模样,就像是意料之中的事。宋子衿有些局促,但还是出声道:
“姑娘,可否给我一碗水喝?”
那女子微微点头,将枯草放在一旁,微微侧身,微笑着示意她进去。宋子衿随着她进了屋子,里头真是什么都没有,物资匮乏,她饮过水后,问了女子一些事,只见那女子端来沙盘,用树枝在沙上写字。
宋子衿这才知道,原来她是个哑巴。她叫菲儿,是个弃婴,从小便住在这个村落,原本村落很繁华,只是军队肆虐过后,大多数人都被抓走了,这里也没落了。
“菲儿,你知道这里是哪儿吗?”宋子衿疑惑问道,谁能知道原本待在龙脉清池的她如今却到了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
“楼兰。”菲儿在沙上写了两个字。
宋子衿水眸瞪大,楼兰!那不是爱丽维拉的故乡吗?只是她为什么会在楼兰?宋子衿脸色煞白地胡思乱想着。突然,菲儿推了推她,她意识到后低头一看,沙盘上写着:
“你手臂受伤了,再不处理就会留下疤痕。”
宋子衿看着那狰狞丑陋的伤疤,眼底划过一丝暗痛。宋子衿这些天来受着菲儿无微不至的照顾,同时也学了哑语手势。这个村落长久待着也不是办法,很快冬天到来,菲儿一个人还好,宋子衿这个伤员是撑不过去的了。
一个月后,宋子衿决定带着菲儿离开楼兰,她们收拾好了行囊,带上水、干粮还有羊肉干,骑着骆驼离开楼兰。接近中原的地界,人也渐渐多了起来,宋子衿觉得新奇好玩,之前待在纳贤书院没能出来四处闯荡她都遗憾了好久。这次带着菲儿出门,二人见识了好多奇特新鲜的事物。
只是,她身上本来银钱就少,之前卖了骆驼换的钱也花光了。宋子衿突然望着菲儿,问:“菲儿,你知道哪里有黑市吗?”
菲儿从包裹里拿出一块泛黄的地图,朝着上面一个黑黑的地方指了指。宋子衿点头,笑道:“好,我们就去黑市交易一番。”
二人在一间无名客栈前停下了脚步,宋子衿带着菲儿大摇大摆走了进去,刚到门口就被人拦住。
“乞丐赶紧走!不准进去!”
宋子衿顿时就怒了,她随即端好架子,“说谁乞丐呢?我们这是微服私访,体验民生!快放我们进去,我要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