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著雨一抬眼,就见一辆黑漆马车停在永安堂门口,一个着蓝白武士服的汉子坐在车辕上,这分明是昨日她坐过的国师大人的马车。她心里一格崩,不会是秦惑还坐在里面吧?若是,她刚才和阿旺的对话他是否已听到?
心里正有些忐忑,那武士已跳下车辕道:“公子来了?大人正在马车里等着。”
花著雨更是心里没底了,这么近的距离,国师有听到吗?
她硬着头皮上前道:“让大人久等,实在抱歉。”
秦惑的声音在里面徐徐响起,“多等一会也算不得什么,唐玉能来就让我很欣慰了。”
言罢,他亲自将帘子挑起,“请上来吧。”
花著雨背着医箱登上去,“昨日回去后几经考虑,还是觉得不能拒绝了大人,毕竟大人昨日帮过我,这份情欠着,实在会让人坐立不安。”她无视心里对自己的鄙视,满口胡言的编排着她来的理由。
“昨日的事你不必有负担,那是我理所应当要做的。”秦惑双手平缓的放在膝上,眼睛弯弯甚至带着笑意,“不过我相信以你的心性,你定然不会见死不救的,不然,昨日你也不会为了别的人亲自去贤王府看诊。”
花著雨干笑了一下,他实在把她看得太高了,如果今日不是为了顾正凉,她才不会跑皇宫。
由于心里有鬼,她根本就不看秦惑的眼睛,别让他瞧出什么端倪才好。
马车一路行走,又快又稳,很快就停了下来,她以为到了皇宫,随秦惑下车一看,哪里什么金碧辉煌,全是一派青砖碧瓦,四处都是古朴色调单一的屋宇,在一座庭院前,站了不少武士,青一色蓝白相间武士服,腰挂长剑,个个目不斜视,气势不凡。
而在庭院的门楣上,居然端正苍劲的书着“听政院”,吓得她不禁后退了一步,脱口道:“怎会到了国师大人的住处?”
已经戴上垂檐黑纱帽的秦惑回头,“如是以我们听政院的身份出去,自当有听政院的规矩,进来吧。”
去给太后看病还得依听政院的规矩?什么规矩?
花著雨谨慎地跟上去,“路上怎么没听大人说?我毫无心理准备。”
青纱下的容颜笑意若深,“你太拘谨了,我不会吃了你。”
花著雨无言以对,秦惑又道:“难道我看上去很可怕吗?以至让唐玉如此提心吊胆?”
花著雨再次干笑,“怎么会?只不过国师大人在外面的传言让人很敬畏,已让人养成了一种谨慎的习惯。当国师大人真正站在我面前,任何动作任何言语都是那么平易近人,与传言相去甚远,感觉太不真实,所以让人心里一直都很惶恐。”
“我好像没有感觉你心里的惶恐。”秦恐失笑,一拉她的手,“我感觉你心跳平稳,目露疑惑,反倒像是在犹疑这位国师大人会不会是有某种不良嗜好,将会对你不利的样子。”
这简直是亵渎了嘛。花著雨挺了挺腰杆,看来是昨日冥欢那家伙对她影响太深,很抱歉地笑道:“怎么可能?一番接触下来,一直都觉得国师大人简直不属凡尘之人,随便一个不好的想法,都生恐是对大人的亵渎,大人如此说,让唐玉更感惭愧。”
“没有就好。”
秦惑把她带到一间檀香味淡然的房间,里面窗明几净,干净得只有两个蒲团,一方小几,再无任何其他之物。
秦惑示意在她蒲团上坐下,随后朝外面吩咐道:“青一,我昨晚让美三准备的衣帽可以备好?”
一个眉清目秀的灰衣道服少年顿时恭敬进来禀道:“回大人,美三早上就把衣帽准备齐了,青一马上拿过来。”
青一目不斜视地出去后,秦惑揭下他的纱帽,又露出了他光华内敛的容颜。
他看着满头雾水的花著雨,嘴角一抹笑意,“不是希望全身而退么?不管治得好治不好,总不能给你留下后患,今次我陪你一起去,自要护你周全。放心吧,为了不让你有顾虑,我都做好了准备。”
花著雨一抱拳,“让大人费心了。”
这时青一已端着一叠黑色衣物进来,放到几上道:“大人,东西都放在这里了。”
秦惑点了点头,“你出去吧。”
青一退下。
秦惑道:“这是为你准备的衣帽,在隔壁屋子去试试。”
等见到这叠衣物,花著雨已彻底明白了秦惑的意思,心里直道她还是在他面前落了下乘,他这一应准备真是太周全不过。
她赶紧把衣帽抱到隔壁内室去换,为免耽搁时间,她只是把那身甚为宽松质料又轻软的黑色袍子往自己的绽青色外衫上一套,然后系好腰带,衣袍长短刚刚好盖住外衫,不露里面的衣色。随即把自己的青纱帽取下来,将与秦惑一样的垂檐纱帽戴上,整个人遮得严严实实的,相信就这么走出去,连芍药站在她面前都不会认出人来。
她感觉良好的走出去,笑道:“这么样跟着大人一起进宫,不知道外间人看到了会说什么?”
秦惑看着她的目光雪亮,似有星光闪烁,站起身来,帮她正了正帽檐,半开玩笑道:“他们会说,难道是秦惑那厮已经收了个小国师?”
花著雨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对了,这身装束可是国师大人专用,如今有个矮个子站在旁边,极有那个可能。可惜却不过是个不怎么样的医者,到时候要叫他们失望了。”
“你看,这样放松心情多好?等会进了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