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是我在疑惑的地方,这个秦惑,他既然是天道宗的人,又为何会懂山阴派的巫蛊之术?”
“这确实是一件让人疑惑的事。”花著雨笑道:“而且现在皇上的蛊毒被解,最有疑惑的恐怕就是秦惑了,我估计,他是算准宝兴帝必死无疑的,结果却被我们救醒了。而他一直在我周边布局,这次恐怕要对我的医术重新估算一番了。”
方篱笙无奈道:“你还笑得出来?你还嫌秦惑对你的关注还不够多吗?”
“我可没这么想。”花著雨耸耸肩,不欲再讨论秦惑,于是转了话题道:“你刚才对老夫人说过几天把我送出京城的话,是真还是假?”
方篱笙注视着她,专注而幽深。花著雨不禁被他看得脸一红,嗔道:“我脸上长花了么?有什么好看的?”
方篱笙静静道:“从洪氏死的时候,我以为秦惑只是想找到所谓的天机图。可是后来发现永安堂掌柜的妻儿被骗到听政院,到秦惑无故把你扯入慈宁宫七日与你独自相处,再到老夫人深夜跑听政院,一直到今日秦惑亲口说,我把你带出京城试试看这句话为止,我忽然发现,他对你的目的越来越复杂。我怕我若是让你继续留在京城,他会把你拆裹入腹,连渣都不剩。”
花著雨一怔,“有这么严重吗?”
方篱笙伸手摩挲着她的脸,笑了笑,“我不知道那七日在慈宁宫中发生了什么,可是从后来秦惑又一次把你叫到听政院所谓的颂经一天一夜来看,他已经对你超乎想象的感兴趣。这可不是一个好兆头。如果我不把你送走,我担心你哪一日真跟他跑了。”
“你就这么不信任我吗?”花著雨挑眉,“我可是有无心诀的人。”
“你别忘了,冥欢也是有无心诀的人,到现在我们都还不知道他的踪迹。”方篱笙提醒。
一提到冥欢,花著雨顿时记起外面还有两个北冥使臣在等着,也不陪他吃酸醋了,起身道:“北冥使臣恐怕是想找你商量冥欢的事,如果你能走动的话,别让他们久等。”
方篱笙坐在榻上不动,半开玩笑道:“我总觉得你关心他人比关心我要多,我有点想生气的冲动。”
花著雨无奈地看着他,“你又不是小孩子,不应该如此幼稚。”
“不是小孩子没错,可是我是个男人。”
“那你想要我怎么做?”
“不要再管冥欢的事。”方篱笙说得很认真,“这件事交给我,我一定会想办法找到冥欢。”
难道他这是在吃冥欢的醋?花著雨彻底无语,他吃醋的对象都不分年龄吗?当下没好气道:“我只是把冥欢当成弟弟,姐姐关心弟弟有什么不对?”
方篱笙几乎有些在耍无赖,“那你应该是把我当作丈夫,丈夫对妻子的义务就是挥去一切围在你身边的男性苍蝇。”
花著雨望着他,似在研究,似在审视。
良久,忽然一笑,“好吧,我知道你是在激我离开京城,请你不要拿这些无厘头的理由赶我。至今为止,我觉得你把我想得太弱了,好像一个随时需要你保护的宠物一般,你却忘了这么多年来,我没有你的保护,一样活得好好的。与其你每日这般提心吊胆,一时担心西齐的杀手,一时又担心秦惑出手,不如放开心让我自己来应付。你将会看到,我并不是你想象中的那般没用。”
方篱笙身体一震,她果然是心思通透的,居然能看清他心底里对她的担忧。没错,他是既担心西齐的杀手,又担心秦惑的出手,所以他才把自己张得像一个硬壳一般护在她周身。不顾家国,就是因为怕看到她像以前一样在他面前生生走远奔赴死亡。他害怕场景的重演,所以一直都小心翼翼,却未料到,这些并不是她所想要的。
花著雨拿挂在床头的大氅给他披上,好笑道:“起来吧,现在冥欢要找冥隽和天机图,天机图却似乎在我生母手里。而今秦惑又要阻止他找天机图,我生母的去向却似乎与秦惑又有莫大的关系,秦惑一直关注着我,可能不为别的,只是关注天机图,只要一天没有天机图的下落,相信他就不会对冥欢或者对我下手。等于我现在手里握着一张连我自己都未知的王牌,你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方篱笙摇了摇头,“看来还是笨一点的女人才可爱,像你这种脑袋灵光的,想要胡弄一下展示我男性的魅力都不可能,无趣至极。”
“我看不是无趣至极,而是你太大男子主义。”
两人边说笑边走到客厅,就见到两个穿着异族服饰的深目男子正坐在里面喝热茶。看到他们出来,两人同时站了起来,其中一个肤色稍黑的男子道:“见过方公子。”
方篱笙抬了抬手,“不必客气,请坐。”
那男子却没有坐下,谦恭道:“我叫莫巴斯,他是北夜,由于我们王来了大泽好几个月时间,中间出了很多不愉快的事,不过我们还是能时常收到王的来信。最近却没再收到,大王怀疑是王在大泽遇到了什么不测,所以让我们过来查找王的下落。想不到一来大泽京城,我们就发现了王留下的暗记,可是那个地方我们没有办法进去,我们只好求助方公子,不知道方公子能否代我们去查找一下?”
方篱笙有些意外,“你们发现了冥欢的踪迹?在哪里?”
莫巴斯看着花著雨,花著雨当即自我介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