芍药叹了口气,帮她盛好饭道:“其实小姐这种有恩必报的性子不是不好,只是有时候实在让人担心。再说一个药铺开起来并不是件容易的事,这件事处理了后面还有那件事,就怕小姐劳心劳力,收益并不多。”
“放心吧,冯大哥不是个书呆子,只要他慢慢把药铺经营上轨道,那间药铺我便送给他,毕竟我们现在不比以前,并不缺衣少食,我当初主张接手药铺的最终目的也只是让他们一家过上安定平静的生活。这便足了,以鹤约耗苡Ω兜霉来,也不用再劳心劳力的。”说到这里,花著雨抬起头一脸愉悦道:“阿旺和小丝就让他们安心呆在我的院子里,回头我会向父亲说把他们调到我这边来,让他们不要再感到不安,以后不会有人再欺负他们了。”
听到这席话,芍药不由鼻头一酸,小姐总是如此细心,对下面这些人都极好,也安排得很细致,可是她自己呢?若是明早就得北冥王的结果,到底她会何去何从?
吃过晚饭后,花著雨不顾身体还未复原,就开始坐在灯下拿起炭笔和尺绘起了图。此次出师不利,被所谓的毒蒺藜所伤,让她初次尝到了在这个冷兵器时代,如果没有好的身手,再没有好的防身装备,必定是分分钟送命的玩意。
为要自保,她决定还是拿出她的看家本领,最起码首先要做出一个好东东来。
她现在画的,是她前世曾用过的雨金刚。此物做成的话,可以攻守兼备,伞面一般用精钢打造,伞头、伞柄、伞檐、伞骨等处也都制成利器,可劈杀、旋砍、推刺、更可以用来防御箭弩镖梭等各种暗器的伤害。《唐门兵器谱》曾有记载,“收如杀人棍剑,张若藏身荷莲,金刚手中持掌,挡却血雨满天。”
有了这么个东西,再加她无往不利的毒,谁再敢来犯她,定叫他们有来无去。
“这么晚了,在画什么这么认真?”
花著雨正在聚精会神,身后忽然一个声音,吓得她手一抖,一笔就给画歪了。
她回过头,如银的月光自窗子流泄而下,汇聚在一张浓眉飞斜充满阳刚之气的脸上,此人眉间微皱,贵气流溢,取代煞气的是一抹担忧和疲惫。
是那日之后就不曾见过的楚霸。
她皱了皱鼻子,“为什么你每次出现都这么奇特,不能堂堂正正走门吗?”
楚霸难得一见的轻缓一笑,慢慢踱到她的桌前,“如果堂堂正正的走门,又如何能看到你画的什么呢?”
他低头就要看,花著雨急得一下子扑到桌面上,然后迅速把纸抽开,揉在了一起,“这是我的隐私,岂能让你觑窥?你这种行径跟小人没两样。”
楚霸低声一笑,盯着她的脸面审视道:“你不用藏,看你那么紧张,我已经知道了,你画的一定是你的心上人。”
花著雨撇嘴,渐渐站直身子,“随你怎么想,反正不让你看就是。”
楚霸从她秀长的眉上移开眼目,坐下来从腰际解下一个银质酒壶,举起就灌了一大口,吊而郎当道:“为什么不告诉我?说不定我能让你心想事成。”
“你先管好你自己吧,别人的事你还是悠着点。”花著雨退后两步重新把图纸铺开,认真折好。
楚霸闻言顿了一下,随即自嘲一笑,“也是,如果不是你来救我,我现在的境地不知已经有多惨了。”
花著雨看了他一眼,淡道:“你我之间说什么救与不救完全是一种造作。我的意思是说,希望太子以后能把自身安危放在第一,那日的事实在不应该发生在你的身上。”
楚霸也看着她,牢牢地,“那你呢?说什么中了簧尾蛇毒,几乎攻心而亡,难道这种事应该发生在你的身上?”
他的目光复杂而深邃,让人不敢逼视。
花著雨别开脸,忽然笑道:“簧尾蛇毒极难寻,我怎么可能真的中那种毒?只不过是一种表面相似的毒罢了,死不了。而且我去皇宫说那些话,也并不全为了你,一多半是为了我自己。”
“是么?那你的与簧尾蛇相似的毒都能瞒过顾正凉,想必这种相似度非常高,不知道这种毒你又是从何处而来?”
花著雨默然,这个一时还真说不清楚。
“说不出来了么?我忽然发现,你的秘密还真不少。可以当神医?可以为别人都不敢治的怪病下手治疗?似乎还颇有成效。”楚霸收回视线,又是自嘲地笑了一下,“好,就当你去皇宫不是为了我,那你告诉我,你让自己受了毒伤一时不能恢复,最后提出不能练习骑射而不能嫁北冥王,你的目的是不是不想北嫁?”
花著雨心里一紧,这一瞬间,她忽然发现楚霸并不是像她所看的那样大大咧咧,他也有极心细的地方。
他站了起来,朝她微笑,“只要你告诉我,你真的不愿嫁北冥王,我明天就可以让北冥王暴病而亡。”
花著雨吓了一跳,他又想干什么?
她忙摆手道:“你别胡来,谁说我不愿嫁北冥王?昨日在皇宫那么说,只是担心北冥王瞧我不上眼,然后耽误了皇太后的病情,绝没有其他意思。”
“那你昨日中毒说是为了你自己,又是为了你自己什么?”
“这个……”花著雨一时无法自圆其说,急得脑门都差点冒出汗来。楚霸呵呵一笑,一手执壶,一手抹了抹她额前碎发,“说不出来就不要说了,免得伤脑筋。其实喜欢撒谎的女孩子一点都不讨人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