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时雪一连几天歇在县衙,实打实的养足了精神,外边的街市也逛了个遍,现下开始无聊,便缠着傅弗卿带着她一块公干。
这个妹妹从小便是跟在祖父身边的,由着祖父亲自教导,祖父也是个旷达之人,从不拘于一格,傅时雪不像姐姐傅闻辛,从小长在深闺人未识,她甚至比男孩子还强上几分,祖父疼爱的紧,妹妹聪明,反倒是自己与她相比倒有些被比下去了。
傅弗卿如今正在查钱有的案子,他知道傅时雪轻功是极好的,脑子也活络,倒是能给他当个帮手,当下也不犹豫,一口答应了。
“换上男装,不许胡来!”傅弗卿叮嘱道。
傅时雪当即点头如小鸡啄米。
“大哥哥,我们现下要去哪里?”傅时雪一身男装站在傅弗卿身边,清新俊逸,面冠如玉,倒是位品貌非凡的翩翩少年。
“去杏花楼!”傅弗卿暗笑着低声道。
杏花楼是和县最大的风月场所,里面的歌姬堪称一绝,形形色色的伶人倒是丝毫不逊于建安,傅弗卿查杏花楼的娉婷姑娘已经好久了,奈何就是没有一丝线索,如今,傅时雪来了,两人一块,兴许能找到突破点。
傅时雪未去过类似的场所,如今听大哥这样说,免不了有些鄙夷。想不到他一本正经地外表下,尽如此放荡了么?自己去不说,还要带上她?
傅弗卿见她的样子,知道她此刻在想什么,单手打开折扇,掩面与她低声说道:“咱们去查案!”
傅时雪半信半疑,跟上他。
傅弗卿不管她,径直叫老鸨领他去见了那个叫娉婷的姑娘,留下傅时雪一人在大厅中目不暇接,一脸好奇。
“将军!傅大人将三小姐带进。。带进杏花楼去了。”离杏花楼不远的天一阁中,林润和正坐在窗边品茶。太子给他传了消息,说是要查一些线索,让他帮着傅弗卿一道盯着那钱有的案子。前段时间听傅弗卿说起杏花楼的聘婷,如今快半个月左右了,军中的大小事务已经安排妥当,剩下的徐浪一人皆可处理,如此正好得了空,他当下倒是来了杏花楼周边,看看是否有迹可循。奈何他才刚到和县大街,却见傅弗卿兄妹两个在那街上鬼鬼祟祟的,当下心里疑惑,也不上前,只在闹市口的茶楼找了个视野开阔的雅间喝起了茶,他倒要看看傅弗卿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继续给本将军盯着。”他倒是颇为平静,只淡淡的吩咐道。罗意领命下去了。
“哼,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长的妖里妖气了些么,尽是将那些男人都迷得神魂颠倒的,我看啊,就是狐狸精一个!”不远处,一位身穿紫纱儒裙的妖艳女子磕着瓜子朝着傅弗卿离去的方向不屑地抱怨道。
“就是,仗着自己会弹个小曲,愣是眼睛都长到头顶上了,我呸!”一旁,一位身着鹅黄纱裙的女子附和道。
傅时雪不解,只是站在原地静静地瞧着她俩,偶尔眼神瞟一圈四周,尽是些男女搂搂抱抱在一处喝酒唱曲,她也不懂这风月场上的规矩,如此,倒是显得有些局促了。
“哎哟,我说这位小哥,长得如此英俊,真是貌比潘安哪,怎么?没寻到合眼缘的姑娘?”远处的老鸨看见傅时雪一人在堂中站着,赶忙扭着屁股过来招呼道。
傅时雪见老鸨如此热情,倒是也反应的快,笑着抱怨道:“可不,好的都让我兄长挑走了,净知道一人吃独食!”
“哎哎,哪能啊,我们这杏花楼啊,姑娘都是个顶个的好,小哥不如挑两个试试?”老鸨一脸喜笑颜开。
傅时雪一脸暗笑,还真是王婆卖瓜,自卖自夸啊,当下也不推辞,忙道:“如此,就她俩吧。”随手就指了指刚才那两位背后说人闲话的姑娘。
“哎,好嘞!”老鸨听她如此说,当下笑的合不拢嘴,忙朝不远处那两位姑娘招呼道:“迎春!杜鹃!快来招呼贵客!”
那两人倒是应的快,吐了瓜子壳拍拍手中的灰,一阵施施然的便飘过来了。
傅时雪是被推进房间的。她真是头一次见到这种阵仗,虽免不了心里发毛,却只能暗自佯装镇定。
“哟,这位公子,今儿是第一回来我们这吧,怎么,还害羞啊?”那个叫作杜鹃的紫衣女子伸出芊芊细手抚上她光洁的脸庞**着笑道。
傅时雪当下感觉自己的头皮有些发麻,忙将她的手拿下来,偷偷的深吁一口气,定了定神,笑道:“还是这位姐姐眼力见好,可不是么,陪兄长出来散散心,谁让家里嫂子管得紧,兄长又是个怕老婆的,这不?做戏得做足了不是,姐姐们尽管陪在下聊聊天,银子啊一分都不会少你们的。”说完也不吝啬,将怀中的银锭子掏出来摆在桌上。
见她如此大手笔,俩姑娘心下了然,笑着道:“不知公子想要聊什么?我们俩呀,全力奉陪。”
傅时雪当下有些贼溜溜的将两人招至身边,有些神秘地问道:“我说两位姐姐,我看着兄长好似跟那个叫娉婷的姑娘熟的很,进门就直接找她了,怎么,他经常来啊?”
“你说刚才那位公子?小哥是要为嫂嫂打听情报么?”鹅黄衣服的迎春笑道。“原先也不曾来过,就半年前开始,说也怪,每回来都找那个娉婷。”
“可不是,这要搁从前啊,早就被钱大人给打发了。”杜鹃插嘴道。
“两位姐姐,钱大人是谁?”傅时雪十分好奇。她虽听过钱有贪污了好些银子,但却是不知他与这娉婷有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