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小瑜将沙漠之鹰举了起来,手腕因为扭伤而引起的红肿还未消退,隐隐中,仿佛有虫子在皮肤下爬动一般,关节胀疼。
这把枪比之前要轻上许多,或许是只有一颗子弹的原因。
黑人双手叉腰,微微摇头,看起来有些沮丧,或者失望,又像是嘲笑。他的神情总是那么怪异,使人弄不明白到底想要表达什么。
“这把枪——”麻小瑜将手指放进扳机,“哪里来的?”
“为什么你不试着扣下扳机?”黑人突然将身体前俯,一大一小的两只手握成鹰爪的形状,模仿出枪响声,“嘭!让子弹杀死我,为郝鸽报仇。”
“你一直在跟踪我们。”麻小瑜将枪放下,呼吸虽然急促,但语气依然镇静——这句话使易凡不知所以——她接着说:“从我们进山谷开始,你就在跟踪我们。”
啪啪啪——黑人拍了拍手掌,露出洁白的牙齿,笑道:“看来没有白白帮你们,你很聪明。”
“帮我们?”麻小瑜扭头皱眉,表示不解,突然想到前几天在沿海一带,没有遇到过一只丧尸,但进了山谷的基地,丧尸就像瞬间爆发,随处可见,“是你杀了机舱里的丧尸?”
“是。”黑人应了一声,缓步上前,在两米外停下步子,虽然没有帽子,但他还是躬身九十度,行了十分庄重的脱帽礼,接着说:
“隆重的自我介绍下,我叫摩根,有人称呼我黑猿,虽然我不喜欢这个名字,但你们可以这样叫我。首先,对于这个‘开胃菜’(他指了指地上的“保龄球”),或许让你们有些抵触,对此我很抱歉,也希望得到谅解。因为人被关的太久,总会有些奇怪的癖好,不是每个人都会像石渡那样——”
摩根耸了耸肩,翻起上嘴唇,似乎找不到合适的形容词。
“——你们知道么,就连石渡自己,都不太了解他所拥有的能力,他就像核弹,随时都会爆发出惊为天人的力量,嘭!恐怖的无法控制。所以放心好了,他不会那么容易死,说不定在三楼睡着了。”
摩根加重音量,“听着,这句话是重中之重,和石渡新太一样,我需要你们的帮助!”
“你不需要。”杨野往前走了一步,反手握住开山刀,指着山谷方向,“那个土著是你杀的,你咬着他的尸首,在两棵树之间来回跳跃,这不是人能做到的。你是变异人,你不需要我们的帮助。”
“我的个人能力和我到底需不需要帮助,毫无关系,请不要混为一谈。”摩根说:“是我杀了土著,他用毒箭射了你们的朋友,不是么?”
“毒箭?那只是涂了些粪便。”杨野如是说。
“伙计,你虽然很谨慎,但是智商好像不太够。”
摩根的话音刚落,杨野从腰带中拔出匕首,手臂挥动,咻的一声,匕首化作一道白影,朝他疾速而去。
“谢谢。”摩根回首,看了眼身后被匕首插中头颅的丧尸,噗通倒地后,他接着说:“你能闻出大便的味道,但毒液可闻不出来,如果不出意外——”摩根低头看了看手腕,尽管腕部没戴手表,“十一点二十七,时间太长,郝鸽估计撑不住。”
“在和郝鸽分开之前,他虽然大臂止住血,进行了包扎,但并不意味着没有感染,而且他当时已经发烧39度半,满额出汗。”
——麻小瑜此时回想起来,不禁担心郝鸽的安危,“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这把枪是哪里来的?”
“我和你说了这么多,还担心我拿你的郝鸽怎么样了?真是一往情深。”摩根翻起上嘴唇,横着食指,抹了抹上颚的牙齿,而后搓揉两下手上的唾液,放在鼻头嗅了嗅,“门口捡的,好像是小屁孩弄丢的。”
摩根的这个动作,比抠脚不知要恶心多少倍,被他称作“小屁孩”的易凡看在眼里,下意识用舌头抿了抿牙齿。
杨野微微扯动着嘴角,问道:“你要我们做什么?”
“进基地,地下20层,找到一只药剂。”说这句话时,摩根不暇思索,目的十分明确。
“为什么要我们去?”这如果是诡计,也实在太过明显,麻小瑜轻咬上嘴唇,直言问道:“以你的能力——”
摩根打断道:“以我的能力,当然可以轻易做到,但是我不能下去,原因也不能告诉你。总而言之,我不能下去!石渡也不能!他和我一样,只是利用你们。但是我——更为坦诚。”
“你在害怕,你在装腔作势。”麻小瑜往前走了一步,“是什么?下边是什么让你害怕?”
“我没有怕!”摩根怒吼一声,并迅速用平静的语气说:“我不能下去,单纯的不能下去,这是我的理智,请你理解。”
“那你总得告诉我们,基地下面到底关着什么怪物,不然我们不——”
吱——郝鸽——吱——
直升机被烧毁的残骸里,忽然响起对讲机的声音,只是急促的唤了句郝鸽的名字,便传出刺耳的电流声。
那是谁的声音?麻小瑜迅速在脑海里搜索。
“爸——”易凡朝直升机跑去。
苏正清!是苏正清的声音,麻小瑜如梦方醒,举起枪对着摩根,“对讲机一直在郝鸽那里,你把他怎么样了?”
“爸!”易凡心急如焚,按住对讲机的通话键,却又不知该说什么,绿色的荧光不停闪烁,电量显示已经成了空格。
易——舱有意外——吱——赶快回——
嘀嘀,微弱的荧光忽然变作漆黑,对讲机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