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苏捡起地上的罗盘和背包,三两脚就踩灭了火堆,周孜月在树上喊着,他理都不理。
“喂,你把火弄灭了我什么都看不见了。”
周孜月觉得他是疯了,这山里的兽不是都害怕火吗,他把火堆弄灭,自己还跳下去,他是想把自己给它们当粮食?
天很黑,月光透过树枝,隐约间只能看清那一只只鬣狗绿莹莹的眼睛,它们看到白苏从树上下来,成群结队的蜂拥而上,白苏背包往身后一甩,直接跳到树上,动作快的就跟个猴子似的,慌乱之下他没来得及看清是哪棵树,上的并不是之前那棵,周孜月隔着树干看他,“你怎么到处乱爬呀?”
“别说话。”
周孜月低头一看,那鬣狗虽然不会爬树,但是一跳起来就蹿的老高,白苏那棵树不高,只要稍微垂一下脚就能被咬住。
周孜月连忙收回自己的腿,“你小心点,你说你干嘛要下去引它们,那转盘难道你比你的命还重要吗?”
“嗯,重要。”
“重要个屁,那你为什么把火踩灭,留着火堆说不定它们会害怕。”
“它们不怕。”
鬣狗呼呼的叫声像是被掐了嗓子的狼,这大晚上的,又是在这鸟不拉屎的山里,鬼才会来救他们。
这种时候周孜月也没工夫跟他拌嘴,她看了一眼下面呼哧呼哧只蹿的鬣狗,缩着身子抱着树干,“这些东西都怕什么呀,要不你把饼干扔下去点引引它们?”
周孜月以前只跟人打交道,从没跟这畜生交过手,实在是一点招都没有。
白苏说:“它们是鬣狗,不是家养的,它们对饼干没兴趣。”
“那咋办?”
周孜月郁闷当头,伸着脖子去看白苏树下的鬣狗,突然……
“嗷呜——”
狼嚎声就在耳边,周孜月想死的心都有了,一群鬣狗还不够,要是再来一群狼,她岂不是要成食物了?
另一头的树枝上,白苏单手扶着树干,低俯着身子,月光打在他的身上,有那么一瞬间周孜月以为自己眼花。
他就像一头狼一样蹲在树上,昂着脖子朝着远处,再次发出一声狼吼,“嗷呜——”
月光下狼嚎声回荡,鬣狗的吠声渐迟。
周孜月不敢相信的看着白苏,“冰蛋儿,是你在叫唤吗?”
远处的狼群听到声音发出迎合,在山间回荡,格外瘆人。
周孜月打了个哆嗦,就听四面八方都传来了狼嚎,狼嚎声越来越近,不止一两只,而是成群,周孜月脑袋嗡嗡作响。
白苏一直在学狼叫,引的狼群越来越近,嘶嘶啦啦的在草丛里发出声音,忽然,一只狼猛然窜出,周孜月眼一闭,心想这下完了。
树下传来了狼与鬣狗撕咬的声音,接二连三窜出来的庞然大物奔出,撕咬声越来越大,周孜月睁开一只眼睛瞟了一眼,情况却跟她想象的有些不同。
狼群和鬣狗怎么自己打起来了?
树下的厮杀激烈,周孜月慢慢看像白苏,狼是他招来的,这小子到底怎么回事,学狼叫学的那么像。
之前齐未杨说他一定能帮到她,该不会是早就料到她会被鬣狗围住了吧?这个该死的齐鬼,找人不行,算祸事算的还挺准,什么玩应儿吗!
咔嚓!
周孜月还在走神,身下的树枝突然发出一声脆响,周孜月眼眸一怔,头皮一麻,小手立马抱紧了树干,“冰蛋儿,冰蛋儿,要断了,要断了。”
白苏不知道她说什么要断了,转头看过去只听咔嚓一声,那肉墩墩的一坨直线往下砸,速度可比他爬上来快多了。
“啊!”
周孜月一屁股坐在鬣狗的头上,把鬣狗给砸懵了,但也没躲过它的一爪子。
她一骨碌就打算跑,还没等爬远,白苏蓦地从树上跳下来,抓着她的是手直接把她扛了起来,周孜月倒挂在他身上,就见鬣狗围追,却被狼群拦住。
白苏扛着她躲到狼群的后面,周孜月顾不得摔的屁股生疼,倒挂着一个劲的喊,“快跑快跑,让它们打去吧。”
“不行。”白苏稳稳开口。
他找了个安全的地方把她放下,起身就要往回走,周孜月眼疾手快的一把拉住他,“你傻呀,你想去当食物啊,会爬树了不起啊,你真以为自己比狼还厉害?”
白苏看了她一眼,说:“它们是来帮我的,我不能扔下它们。”
“就你厉害,说不定你去了是累赘呢,你也不想想自己几斤几两,那么多狼呢,还能打不过那几只疯狗?”周孜月拉着他不松手,倒不是怕他会受伤,而是这黑漆漆的,万一从哪再冒出一只狼或者一条鬣狗,她跑都跑不掉。
白苏闷头寻思了一下,“也对。”
见他听话不走了,周孜月偷偷松了口气,嘟囔着说:“看来我真的该减肥了,你怎么也不挑一棵结实点的树给我,摔死我了。”
白苏看了她一眼,她这个体重确实难为那根小树枝了,“我下次注意。”
闻言,周孜月猛地抬头喝道:“下次?可别再有什么下次了。”
远处的撕咬声渐渐的停了,绿油油的眼睛慢慢的朝他们围了过来。
周孜月一把拉住白苏的裤脚,一使劲差点把他松紧带的裤子给拽下来。
白苏提了提裤子,看了她一眼,“你松开。”
周孜月松开手,从地上爬起来,扯着他身后的背包跟着他一点一点的往前走。
狼群,好多好多的狼。
不管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她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