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之前,周孜月跟送她来的那两个人打听过这位“少爷”,据说他是穆家独子,今年十九岁。
她问那两个人这位“少爷”是生来残疾还是后天生病,那两个人不敢说,不说就算了,但奇怪的却是,她问这位“少爷”叫什么名字,他们居然也不敢提。
还以为是什么饿狼传说,谁能想到居然是个这么好看的美人儿!
面容温润,美而不妖,眉眼亲和,薄唇微抿,透着一股让人想要亲近的感觉,最重要的是他的声音很好听,轻轻柔柔的,是她最喜欢的音调。
管家没有多留,交代她几句,让她陪着少爷,之后就离开了。
房间里就只剩下一个“残废”,和她这个第一次见面的“童养媳”,周孜月背着小手,绕着坐在轮椅上的人走了一圈,恨不得把他扒光了打量。
好俊的一张脸,像从画上走下来的似的,只可惜是个瞎子。
小小的人儿绕着轮椅来来回回的走,站定脚步在他身侧,凑近他耳边小声问:“听得见我说话吗?”
穆星辰跟正常人一样眨眼喘气,明明是个活物,却像个死人一样安静。
周孜月歪着头,离他的脸极近,看着那双黝黑有神的眼睛,她好奇的嘟囔,“真好看,真瞎了吗?”
扭头,看到桌上放着一把折叠的水果刀,粉嫩的嘴角轻轻一扯。
她拿过水果刀,打开,刀尖在食指的指肚上磨了磨,狡猾的笑脸哪里像是一个八岁的孩子?
刀尖朝着穆星辰的眼睛一点一点凑近,他仍是一动不动的生理性的眨眼。
刀尖越近,周孜月脸上的笑容越深,刀尖几乎碰到他纤长的睫毛,穆星辰突然开口,周孜月利落的把刀一收。
“你就是周孜月?”
红狐一辈子被人说成狡猾,可是现在她却遇到了一个大难题。
她要怎么跟一个又聋又瞎的人沟通?
水果刀往桌子上一扔,她嘟囔着说:“知道自己是聋子怎么不索性哑巴了。”
她想了想,突然拉起他的手,放在了自己的小脑袋上,甜软的笑容跟之前拿着刀要戳他眼睛的人简直判若两人。
她点了点头,幅度很大,大到让穆星辰一下子就能感受得到。
图谋不轨的笑意近在咫尺,穆星辰微微扬了一下嘴角,心道:可怕的丫头,刚刚还拿着刀要戳他,现在就笑成这花枝乱颤的德行,看来他猜的没错,这丫头不简单,往后穆家怕是要热闹了。
穆星辰白皙的手从她的头顶挪开,指了一下一旁的桌子。
周孜月一愣。
他指啥?刀?
心中惊恐,但神色没变。
“桌上有个助听器,帮我拿过来。”
闻言,周孜月松了口气,小小的身影朝着桌子走过去。
见她转身,穆星辰眸光一沉,半边嘴角阴鸷的撩起。
那张脸曾被人称赞为风光霁月,但却从没有人见过这风光下不为人知的一幕,阴险,也曾是某人给他的尊谓。
周孜月踮着脚去拿助听器,发现桌子很大,也很干净,除了一个助听器之外没有放其他什么东西,但是……
混沌摆?
为什么会有这个东西?
一个瞎子需要这种摆设吗?他又看不见!
看着那来回摆动的铁球,周孜月垂了垂眸子,拿起助听器,转身走回穆星辰身边。
小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他的目光丝毫没有变化。
看来是她多心了,所有人都知道他是瞎子,要真是装的,多少也会有人发现吧。
她把助听器戴在他的耳朵上,这东西她没玩过,弄了半天都没带好。
穆星辰抬起手不经意的碰到她细小的指尖,带好了助听器,他温和的笑了笑,“现在可以说话了。”
突然让她说话,她还真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眼珠转了转,“哥哥,你知道我为什么会来这吗?”
“叫我少爷。”
周孜月杏眼一翻,龇了龇牙。
还真以为她是伺候人的丫头?
她委屈巴巴的说:“可是他们说我是来给你当媳妇儿的。”
穆星辰笑了笑,温柔的笑容在他的脸上像是开出了一朵妖冶的雪莲,“所有人都是这么叫我,我习惯了。”
事儿!
周孜月心里不满,开口仍是装的乖巧,只是配上那翻白眼的动作,给人的却是另一番风味。
“那好吧,少爷,刚刚我上来的时候看到楼下有好多人,他们都是你的家人吗?”
“如果没猜错,他们是来看你的。”
“我有什么好看的。”
他坐着,她站着,这种聊天方式很不公平。
周孜月走到床边,爬上去,啷当着两条腿坐在那,“我都不知道我自己是谁。”
听不到穆星辰说话,周孜月看着,“少爷,你怎么不说话了?”
“少爷?”
她提高了嗓门,穆星辰淡淡的说了一句,“过来,你离我太远,我听不见。”
“……”那就是让她站着说话了?
没错,穆星辰就是想让她站着说话。
他的床从来都没人敢坐,她人不大,胆子不小,进来就把这当自己家,连他的床都敢爬!
周孜月不情不愿的从床上下来,走到他面前。
“你刚刚说了什么?”穆星辰问。
周孜月磨磨蹭蹭的走到他面前,噘着小嘴一脸怨气,“我说我不知道我为什么来这,来的路上我晕过去了,醒来的时候就什么都不记得了,但是我脖子被人掐了,现在还很疼,还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