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方,君倾曜对视着君炫辰的目光,神情淡漠如常,只是消瘦的面颊,比以前多了几分成熟,金绿二色的眸子里也多了几分凌厉。
“你终于迈入神修境界了,天命之女的来历你也已经知道了,现在,还要坚持吗?”君炫辰问道。
“我说过,我会用自己的剑,亲手去保护她,一生不变。”君倾曜平淡的声音里,有着一往无前的坚定和执着。
“你知道你面对的是什么人吗?”君炫辰接着问道。
“就算是武尊,我也会亲手杀了他。”君倾曜的脸上透出一股令人心底发凉的寒意。
君炫辰久久的注视着君倾曜,目光很复杂,不知道是欣慰,还是忧虑。
“去吧,刑天君家,已经很多年没有人说出过这样的话了,就凭你这句话,这一次,刑天君府将会站在你的一边。”良久,君炫辰挥了挥手,说道。
君倾曜再不多言,深深的鞠了一躬。他已经知道关于天命之女的一切,也知道君炫辰这个决定,将使刑天君府面临怎样的危机,也许这个在两个位面传承了万年的古老家族,将会因为自己而走向覆灭。
君倾曜缓缓离开大厅,背影是如此的挺拔。
“主人,这个决定是不是太草率了?”一旁,狱随天看着君倾曜离去的背影,忧虑的说道,他当然也知道君炫辰那几句话的份量有多重。
“刑天君家,自从刑天先祖破虚入尊不问世事以后,虽然表面风光无限,但其实早已名不符实,当年一个百里长弓,竟然压得我君家连话都不敢多说,哪还有点三宗五府的尊严,可是你看看那些君家后人,非但不以为耻,反而还自命不凡。
这上百年来,君家何时出过一个象样的人才,再这样下去,君家迟早会步云河四大家的后尘走向衰败甚至覆灭,能令君家再次重振昔日威名的,也只有他了,这一次,我就赌一把吧。”说到这里,君炫辰的眼睛里悄然闪过一丝痛苦之色。
当年,如果不是为了君家千年基业,如果不是为了那些不成器的族人,他又怎么会眼睁睁看着那名女子远走他方,至今,只要想起那道孤独萧瑟的背影,他的心都忍不住悸痛。
天意弄人,没想到她的女儿,居然与君家后人走到了一起,这一次,他绝不会再做让自己后悔的事,不管是为了她,还是为了君家千年基业,就赌一次吧。
“主人,你终于想通了,如果那时你肯做出这样的决定,事情也不会到今天这种地步了。”狱随天见到他那目光中隐藏的痛苦,欣慰的说道。
“狱老,我想拜托你一件事,他的实力还是差了些,请你务必保他周全。”君炫辰说道。
“主人请放心,就算拼出这条老命,我也会保少主平安。”狱随天正色说道。
“不到万不得已不用出手,让他自己多磨砺一下也好。”君炫辰又补充了一句。
“老奴明白。”狱随天鞠躬而退,远远跟上了君倾曜的身影,朝五峰宗的方向赶去。
……
在叶孤鸿和大长老的带领下,几人御剑而行速度极快,不久便离开五峰宗的范围,下方群峰渐去,出现一片起伏不平的丘陵,一眼望不到尽头。
“前面就该是解家的祖祠了吧,我还是五十年前曾经来过一次。”大长老看着那片似曾相识的丘陵,加快了速度,一下飞到了叶孤鸿的前面。
“是的大长老,很快就到了,也不知道祖父他们怎么样了。”越是接近目的地,解兴峰的神情就越是忧心忡忡,离开这么多天,也不知道祖父他们能不能安然退回祖祠。
前方,突然传来一声惨叫,接着,便是震天的喊杀之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顺着轻风传来。
“不好!”大长老一声惊呼,去势更疾。
“我们先去,你们不用着急,慢慢赶过来就好。”叶孤鸿生怕诸葛明月遇险,直接将他们放下平地,然后飞快的朝前赶去。
“师父。”诸葛明月刚叫出声来,就看见叶孤鸿的身影远远悄失,气得跺了跺脚。
“算了,他也是为我们好。”凌飞扬也挺郁闷的,活这么大,还是第一次享受到这种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的优待。
诸葛明月和凌飞扬没有停留,马上朝着叶孤鸿两人所去的方向追去,虽然没办法象叶孤鸿那样御剑而行,但两人本来功底就不弱,现在各自突破瓶颈,速度也没慢多少,不多时就赶了上去。
前方,鲜血浸染大地,十几具尸体倒在路旁,看穿着都是解家中人。除了两人身旁跌落着两柄利剑,其他全是手无寸铁的老人妇女,甚至还有几名不过两三岁的孩童,那稚嫩的脸上,已经看不到一丝血气,惨白得令人心里发酸。
诸葛明月紧紧的咬着牙齿,竟然连这么小的孩童他们都不放过,真的是要将解家斩草除根。而这一切,说到底,都是因她而起。
无边的愤怒,在诸葛明月心中燃烧。
远处,无情的寒风中,一名老者白须飘扬,全身浴血,正手持长剑与几名敌人苦斗不休。鲜血已经染红了他半边衣服,露出一道道血肉模糊的伤口,深可见骨令人触目惊心。
在他的身后,几十名解家子弟挤成一团,愤怒而仇恨的望着眼前的敌人。他们每个人脸上都挂着泪痕,但却没有一个人哭出声来,就连只有几岁的孩子,都死死咬着嘴唇,脸上写满了倔强。
这,就是云河四大家之一的解家吗?就是他们,曾经用鲜血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