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镜思笑眯眯的,也不恼,只道:“想知道你怎么了。”
说罢,她找了个麦堆舒服地向后一靠,眼瞳在微暗中流转着温润的光芒:“过来这边休息吧,你那里地太凉,对你身体没好处。”
那少年冷冷看了她一眼,神色漠然,显然是根本没打算搭理她。
风镜思有些头疼地叹了口气,她并无恶意,做出这些举动的确是为了看看他究竟是什么情况,她行医多年,略略一看便猜测他是染了风寒,而且应该已经拖了好几日了。
结果不出她所料,这少年确实是额头滚烫,若不是他自己暗自咬牙坚持,自身又不是什么娇生惯养的人,也许早就难受的神志不清了。
她倒是来之前带了各种药材,可如今被绑到这种地方来,身上的****罐罐早就已经被搜了个彻底,自然也就没办法帮他了。
风镜思微微蹙了蹙眉,她细细想了一下,眼底突然微微亮了亮,她转头看向那少年,抬起下巴道:“喂。”
少年目不斜视,完全拿风镜思当一团空气。
“哎呀,你这人……”风镜思从小到大就没见过性格如此冷硬的人,她轻轻摇了摇头,犹豫了一会还是问道,“你应该会用灵力吧?”
这话一出,整个柴房里的少年少女们的目光瞬间聚了过来,那少年像是完全感受不到柴房里所有人的期盼,他淡淡冷哼了一声,又默然地躺了下去。
“哎你到底会不会啊?”有个男孩子不知道这人是不是有毛病,明明就回答一句的事,怎么就对人爱答不理的,他不满道,“你回一句能死吗?”
少年睁着一双漂亮的眼眸看着冰冷的墙面,慢吞吞地答道:“能。”
“你……”男孩子被噎了一下,他狠狠瞪了他一眼,低低骂道,“有病!”
对于少年这种态度,柴房里的孩子们自然各有各的不满,但看大他一副生人勿进的冷漠样子,又一身脏乱,谁也不想去招惹他。
没问到自己想问的,风镜思也没再开口,她静静看了一会窗外,而后一点一点开始往少年那边挪动。少年听到她窸窸窣窣的动作,像是怕她突然靠上来,也连忙开始往墙角那边缩,缩了一会也缩不动了,风镜思就坐在他旁边,见他没处可躲,还笑嘻嘻地说道:“没处躲了吧?”
“走开。”少年清湛的声音里含着几分厌恶,他背对着风镜思,对这人牛皮糖一般的行为很是唾弃。
风镜思轻轻抿唇一笑,她突然弯下身子,附在他耳边低声道:“你明明就会,为什么甘愿在这种地方?”
少年纤长微卷的睫毛微微一颤,却仍然默然无语。
风镜思继续道:“所以你是根本不想走喽?不过呢,你想不想走我可不管,但是你这么藏着自己的能力让我们这么多条鲜活的生命陪着你一起等死我就要管了,你愿意被卖,我们可不愿意。起来,帮我弄开绳子。”
如此厚颜无耻又理所当然的话,简直是让少年大开眼界。他恨恨咬了咬唇,闷声道:“你滚开,不要脸。”
“真的,我知道我不要脸,”风镜思道,“但是这是建立在我前途渺茫的前提上,你要真被卖出去了,死在陌生地方倒是没事,但是我不一样,我身份高贵呀。所以,你要帮帮我。”
少年冷冷嗤笑一声,显然是被风镜思气笑了。他沉默了一会,突然道:“你们这种富贵人家,果真是一个德行。”
少年坐起来,也不知做了什么,他身上的绳子便突然脱落下来,他随手替风镜思解开绳子,冷冷道:“滚吧。”
风镜思虚伪地惊呼一声,夸张地道:“你果然会呢!我就知道没看错你!”
因为少年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屋子里的少年少女皆是像看到了救星,他们瞪大了眼,连忙招呼风镜思:“快来,帮我们也解开!”
“是啊是啊,这下有救了!”
风镜思活动了下被束缚太久的身子,她看着这群急躁的少年少女,伸出食指抵住唇瓣:“安静。”
少年冷眼看着这群几乎要激动地哭出来的人,微微讽刺道:“你们以为解了绳子就能出去?”
“你什么意思?”黎依依问道。
他虽然是懒得解释,但偏偏心下有了些恶劣的小心思,他看了风镜思一眼,淡淡道:“这房里有禁制,没有下禁制的人亲自来解,谁也打不开。”
风镜思走到他面前,突然挑眉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少年冷笑:“没有。”
他从小就只有母亲,母亲只是个不识字的穷人,平时唤他也只是“孩子孩子的”的喊,哪里有什么名字。他也曾经问过母亲为何不替他起一个名字,哪怕是寻常人家那种烂大街的名字也好,可母亲只是告诉他,他的名字,是需要他自己去寻找的。
风镜思垂下眸,半晌她从怀里摸索了许久,拿出了什么东西抬手就硬塞到了少年嘴里。
少年本想吐出来,可舌尖碰到那颗硬硬的东西,顿时清凉微甜的味道从舌尖融化开,他愣了一愣,被风镜思重重一拍,那颗硬硬的东西便顺着喉咙咽了下去。
风镜思坏笑地看着他,故意阴恻恻地道:“这可是我珍藏的极品毒药,怎么样,好吃吗?”
“你……”身体深处突然升腾起一股暖意,他蹙眉看着风镜思,顿时觉得自己整个身体开始热了起来。
风镜思拍了拍他的脸,他比风镜思要高很多,风镜思只能仰着头看他,她朝他露出一抹微笑,轻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