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句话,风潋衣脸上很明显的流露出伤心的神色,他垂眸默默看着地面,良久才干巴巴地吐出一句话:“阿镜,阿镜才不会不要我。”
顾流端挑了挑眉,他抬眼看了看天色,也懒得再逗他:“刚才的话是我骗你的。”
风潋衣抬起头茫然地看他:“骗?”
“回不回去随你了。”顾流端摆了摆手,转身作势要走。
看到顾流端的动作,风潋衣有些急切的站起身,他抱着那把纸伞,眼底闪过几分挣扎和犹豫,但顾流端动作很快,他在原地犹豫的这段时间顾流端已经走出了好一段路程。
风潋衣顾不上想太多,他连忙巴巴地跟上去,默不作声地跟在顾流端身后走。
冷冷清清的街道上,顾流端脚步轻快地走在前面,身后跟了一个尾巴似的风潋衣,顾流端带着他走了一段路,突然转头道:“如果风镜思不想看到你怎么办。”
风潋衣脚步一顿,而后他很是难过的低声道:“那我就不让她看到我。”
顾流端幽幽叹气。
他算是看清了这对绝世好师徒了。
看风镜思那样子,就算对风潋衣没有男女之情,也是极其宠爱自己这个半路来的徒弟的。而风潋衣更绝,从今日街上看到他时,顾流端便清楚,他现在这种迷迷蒙蒙什么都记不得的样子应该是中了南墨画那个女人的招。脑子都不清楚还能对风镜思如此念念不忘,万事以风镜思为先,风潋衣这个徒弟对风镜思也算是执念了。
能找到风潋衣,一是因为顾流端对南墨画的冷香太过熟悉,只要风潋衣还没有真正摆脱开这种毒,顾流端要找到他其实事件很容易的事。而另外一个原因就是……顾流端能感觉到,自己在风镜思某些事情上已经做不到如往常一般冷静,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心已经有些乱了。
如果风潋衣在的话,他也好随时和风镜思保持距离,以此调整一下心境。
对于他自己的这种变化,顾流端心底还是有些慌乱的。顾流端鲜少有能动摇心思的时候,如今他居然会因为半路出现的一个风镜思而变了心境,这一点让顾流端是有些接受不了的。
对于风镜思,他需要时间。
顾流端带着栈,因为心里委屈,风潋衣一直乖乖跟在顾流端身后默不作声,直到顾流端带着他走进客栈,风潋衣才停住脚步,盯着顾流端看个不停。
顾流端察觉到身后那人突然停下脚步,他回头看了风潋衣一眼,微微蹙眉道:“怎么?”
“阿镜在这里吗?”风潋衣一眨不眨地盯着他,语气警惕。
顾流端几乎要被他逗笑了,他勾了勾唇,轻声道:“是啊,你不相信我?”
风潋衣毫不犹豫地点头。
在风潋衣眼里,除了风镜思,其他人全都是不可信的。就算顾流端在风镜思身边出现过,看起来对风镜思也不错的样子,风潋衣也从心底里对顾流端信任不起来。
有些人,从第一次见面时就注定了不会是朋友。
顾流端冷冷清清地笑了笑,他对风潋衣说了句“等着”,而后上楼敲了敲风镜思的门。
风镜思前半夜做了一段前尘旧梦,醒来之后心里烦躁的很,她静静在房里坐了一会,中途又下楼管店里的伙计要了壶热茶,一边喝茶一边胡思乱想。
房门被人突然敲响,风镜思端着茶杯的手重重一颤,她猛然回过神,才发觉自己居然一直保持着端茶杯的姿势许久未动。茶杯里的热茶已经冷了下来,她轻轻放下茶杯,起身过去打开房门。
如今已经是夏末,她一开门,一股子微微的凉意落到身上,风镜思看到站在外面的顾流端,见他穿戴整齐,愣了愣才道:“你出去了?”
“嗯,有点事,”顾流端随意看了眼她身后,看到桌上摆放的茶具,他了然的笑了笑,轻哼道:“烦着呢?”
风镜思翻了翻白眼,没好气地道:“是啊,怎么,国师大人也进来喝一杯吗?”
“茶有什么好喝的,”顾流端道,“心烦的时候,不如喝酒。”
“我可不会。”风镜思摇了摇头,她有些疑惑地看着顾流端,问道,“深更半夜的你干嘛?万一我睡了怎么办。”
虽说是做了挺长的一段梦,但风镜思横竖不过睡了一个多时辰,她肩头疼的厉害,想睡又实在睡不着,也只能随意想想事情混一下时间。她以为顾流端是去睡了,哪能料到他会半夜出门,又突然过来敲了自己的门。
顾流端指了指楼下:“有人在等你。”
风镜思神色茫然。
“风潋衣,”顾流端继续自顾自的道,“我看到他,便顺便把他带回来了,你不是一直在找他吗?”
风镜思微微瞪大了眼。
她傻愣愣地站了一会,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说,你说潋衣?”
像是对风镜思不敢相信的表情有些不满,顾流端重重哼了一声,也懒得再理她,自己自顾自地转身回房去了。
听到风潋衣在等她,风镜思哪还有那么多心思管别的,她连忙跑下楼,果然见了忽明忽暗的灯盏之下,风潋衣穿着一身单薄的白衫站在那里不知所措。
看到这样的风潋衣,风镜思不知怎的眼角突然一酸,她站在楼梯处,看向风潋衣时眼底已经有了淡淡的泪光。
风潋衣听到声响,他怔怔地抬起头,而后看到了愣愣看着他一言不发的风镜思。
风潋衣唇瓣扬起一抹浅浅的弧度,他正想说些什么,那边风镜思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