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风默心下还在纠结,他扯了扯身上的雪白色衣衫,起身淡淡道“等青芜回来,你便帮我劝劝她吧。”
“殿下若是青芜真的打算离开,您连她的最后一面都不想见吗”风默蹙眉。
“有你留在这里就够了,”容疏道,“只是一面而已,见不见又有什么区别,我倦了,且先回府。”
风默看一眼不远chù_nǚ子冰冷的尸体,也不过看了一眼,他收回目光,声音淡凉“是,属下定会处理好此事。”
容疏放下茶杯,也不再多说,起身掀开门帘走了出去。
风默默了许久,待到容疏走远,他才重重叹了口气。
随意坐到萧大爷坐过的椅子上,风默拿了新杯子,替自己倒了杯温茶。风默虽然自小在容疏身边,却也从未受过什么礼仪教导,端起茶杯一口气将茶水喝光,他狠狠地将空茶杯砸在桌上,起身向那美人的尸身走去。
风默站在那美人尸身前发了一会呆,而后叹了口气,喃喃道“殿下,您就是在不喜欢也别这么狠啊,这么娇滴滴的美人儿”
依容疏所为,如果有一天他风默背叛了他,躺在地上的人就会是他自己了,想到这里,风默忍不住搓了搓手臂,心下也升起一股冷意。
不过,这次的事虽然气殿下心太狠,但他定然是不会背叛殿下的。
风默不再多想,他幽幽叹了口气,耳边有清脆的珠帘碰撞声传来,他一回头,便见了一脸浓妆艳抹的女人掀开叮叮当当的珠帘走了进来。那女人娉娉婷婷地迈着八字步,进来后一眼便瞧见了躺在一旁早已没了气息的美人。
“哎呀,这这这这是哪个小兔崽子干的”那女人尖叫了一声,捻着手帕的手指哆哆嗦嗦的指着愣在一旁的风默,“一定是你你,你怎么敢”
云宁可是她流月楼的招牌之一,这转眼之间竟然就变成了这样子想她花姐纵横青楼二十多年,从来没人敢挑衅她的权威,可如今,竟然有人敢杀她流月楼的美人
风默蹙了蹙眉,想不到容疏前脚刚走,这流月楼的鸨母后脚便到了,他冷冷睨了那激动不已的女人一眼,毫不慌乱的上前一步,声音冷凉“您这话说的可真妙,若是三殿下知道您如此称呼他,不知道,您会是个什么下场呢”
他冷冷一笑,恐吓道“唔听说,人身体里溅出的新鲜血液,温暖又漂亮呢,您,想不想躺在里面睡一觉呢”
花姐面色一白。她自然是知道这间雅间是三殿下定下的,可方才她见了三殿下出了流月楼,面色并无异常,她便自以为是的以为是三殿下大度,叫了云宁是去陪与他一同来的属下了。可是现在这个小小的下属却告诉她,云宁,是三殿下亲手杀的
“云宁做错了什么,三殿下竟然毫不犹豫了结了她”花姐略肥胖的身体轻轻晃了一晃,涂得鲜红色的唇颤了又颤,几乎说不出话来,“云宁,云宁她”
云宁虽是青楼女子,可再不济也是偶尔陪过三殿下几次的人,三殿下竟就这样狠心的杀了那人,竟就真这么冷情
“云宁错就错在,不该仗着自己在三殿下身边服侍过几次便得意忘形失了分寸,”风默沉声道,“你也知道,三殿下来的次数也不多,每次皆是为青芜而来,连青芜都没有肖想过三殿下,云宁她是什么身份,敢去勾引三殿下”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花姐声音冷冽下来,“我流月楼虽是风尘之地,可里面的姑娘皆是我亲自挑选,云宁又是多年的姑娘了,这等低级错误怎么可能会犯你休要胡言乱语”
呵,风默漠然笑了笑,多么大义凛然荡气回肠信誓旦旦的反驳有些人,天生就是干了亏心事还一副特别正义的模样,装得比谁都像,还真以为举世皆浊我独清了么
风默心下不屑,面上漠然道“这姑娘家家的自然开始都是清白的,可若是背后有了授意的人,自然就变得胆子大了只要背后有人撑腰,就算是做了什么错事,又有何惧呢”
花姐面皮抖了三抖,她张了张口正想说些什么,风默却不再多说,毫不犹豫地与她擦身而过,撩开珠帘走了出去。
花姐呆呆的站在原地,身形几乎站立不稳,就在方才,风默与她擦身而过的时候在她耳边轻飘飘的落下了一句话,若那句话是三殿下所说,恐怕现在的她就是一句冰冷的尸体了。
“常言道,一心不可二用,像您这样同侍二主之人,晚上睡觉睡得稳么不过若是青芜一走,三殿下也没必要在流月楼耗费心神了,本来这流月楼,三殿下在意的也只有青芜一人而已。”
花姐无力的闭了闭眼,她伸手扶住墙壁,后背的衣衫早已被冷汗打湿。
风默走出雅间,在楼下随意找了个地方坐了,实在是觉得,殿下交给他的这任务也忒难了些。
风默已经在这流月楼里整整等了一个时辰,从之前三殿下带着他来流月楼开始,他便是空着肚子在等青芜了,如今夜幕已渐渐深沉,流月楼也更是热闹了起来。
好在流月楼里的姑娘们比较善解人意,他身为一介男子,强忍住不适感左拥右抱的随意吃了些姑娘们准备的东西,倒也饱了,只是等了这么久,青芜始终还没有回来。
风默半眯着眼眸,眸光冷冷地望着流月楼一层热闹糜烂的画面,脸色越来越黑。
“公子,您在看什么啊,那里的景象,哪里有奴家好看呢”耳边传来女子温温软软的娇笑声,风默收回视线,手臂却被人紧紧环住,“哎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