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月王朝长宁三十八年,北月穆王南穆辞率军攻入北月皇城,而他攻入皇城的那一刻,现下北月王朝这摇摇晃晃的政权也宣告破灭。
北月皇城沦陷,南穆辞的军队铁骑踏入,然而不同于攻城后的杀烧掳掠,穆王军队占领北月皇城后却并未作出任何过分的事来,只不过整个北月皇城的所有城门皆被军队层层包围,若是夸张地说,怕是一只老鼠也难以在那样的守卫下暗中逃脱。
许是担忧用太粗暴的方式攻城会不得人心,占领北月皇城时南穆辞便严下命令,任何士兵不得妨碍京城内百姓的正常生活,如有故意伤人犯罪者,一律杀无赦:另外,北月皇城大小城门无比严加看守,无论何种理由,不得放北月皇城内任何人出城。
因而,无论百姓在城中的活动如何不受拘束,这样严密的防守也足以令这座被穆王军队占领的皇城染上了几分紧张危险之气。
起初,皇城被封锁是人们也并未多想,可直到这种封锁状态足足持续了多日还未停止后,北月皇城内便开始出现了紧张的人心暴动。
毕竟,没有谁能够真正忍受住那种失去自由被关在笼子里的生活,而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便是很有先见之明地在穆王攻城之前桃之夭夭溜之大吉的华裳郡主。
十日前,穆王军队攻入北月皇宫,北月帝被软禁,可当南穆辞拿着北月皇族及后宫之主的名单一一核对时,他很轻易的发现,名单上一位华裳郡主,不见了。
年仅十八岁却风华绝代的穆王爷好脾气地对着所有的后宫之人一一问去,有印象的道似是昨日还看到过华裳郡主,没印象的便是一脸茫然。唯有问到那传闻中的疯妃上官蓉沫时,蓉妃嘻嘻一笑,拍手笑道:“晚了,华裳郡主昨日便走了。”
南穆辞似笑非笑,一招手屋内的闲杂人等便走了个干净。
南穆辞对着空落落的屋子叹了口气,闲闲开口道:“华裳郡主……倒是个聪明的。”
“如此,华裳无论如何也不能留,”南穆辞身后突然淡出一道人影,那人身姿挺拔,眼神锐利,“臣已下令封锁皇城附近大小城池三十座,她逃脱不了。”
“嗯?”南穆辞难得有些诧异,他敲了敲桌子,轻笑,“骁,本王倒是第一次见你如此紧张。”
泠骁冷冷哼出声,他抬头看向华裳宫的方向,凛冽的目光似是一汪幽潭:“王爷,十六年前北月楚王府因意图谋反而惨遭流放,照北月帝所下圣旨,楚王府内无论男女老幼一律不饶,可华裳身为楚王女儿,她非但能在那一场灾难中逃脱,且竟能令对楚王恨之入骨的北月帝心甘情愿的封她为郡主,单凭这一点,华裳此人便不可留。更何况,她如今挑选了军队攻破北月皇城的前一日离开,若是没有足够的谋识,她不可能离开的如此巧合。”
南穆辞浅笑,他抬手拂了拂衣裾,漫不经心道:“既然如此,你的担心总是没错的。不过,若她真的聪明,你的封城之令……怕是要白费了。”
泠骁讶然地收回眸光,他怔怔的看着慵慵懒懒半躺在贵妃椅上的十八岁少年,深潭般的眼眸浮现出一抹疑惑。殿下这话的意思是……无论他下令封锁多少座城池都是白费力气么?可是,华裳也不过刚离开一天,即使她脚程再快,她也是无法到达三十座城池以外的。既是如此,华裳要如何在他泠骁眼下逃脱?
门外传来渐渐的脚步声,南穆辞淡淡看一眼依旧怔怔的泠骁,淡红色的唇瓣勾勒出优雅的弧度。
不待外面那人开口,南穆辞便已懒懒出声:“进来。”
那人恭敬地应了声“是”,而后推门进入。他快步走到南穆辞身前,躬身将一轴画卷呈上:“王爷,这便是华裳郡主的画像。另外,隐卫在华裳宫搜出了一条通往宫外的密道,华裳郡主想必是借此离开。”
南穆辞点点头,他随手接过那卷画像递给泠骁,微微抬手示意:“骁,你觉得你靠这个会找到她么?”
泠骁紧紧握住画像,沉声道:“王爷,请给臣十日。”
“好,”南穆辞似笑非笑,“本王给你时间,但本王已事先告诉过你,这极有可能是白费力气的事,即使如此,你仍要坚持寻她?”
“是,”泠骁毫不犹豫,“殿下,若是您指她擅长乔装易容才会令臣寻不到她的踪迹,那么您的担忧怕是要白费了,您应该知道,臣手下的人有何种能力。”
南穆辞弯了弯唇,托腮闲闲一笑:“本王自是知道你手下的人皆是识人能手,无论是何种易容都逃不出他们的眼睛,既然你如此自信,那便去做吧,但记住,本王只给你十日。”
泠骁拧了拧眉,他打开画卷略略看了一眼,点头道:“王爷,臣必定完成任务。如此,臣便先告退了。”
“嗯。”南穆辞目送一身肃杀之气的泠骁出门,淡红色的唇瓣微微挑开。
罢了……偶尔让他吃一次瘪也好,人生总是不能太顺利的,只希望……
南穆辞淡淡叹了口气,神色间竟有些无奈。华裳……这称号,着实听着太刺耳了些!十年间,那丫头的变化竟如此之大么?
他微微眯起眸,有些疲惫地靠在贵妃椅上,嗓音冷冷清清:“还有事?”
一直处在一旁的暗卫一惊,连忙拿出一物交到他手上:“王爷,这是属下在华裳宫密道中偶然拾得,恐怕是华裳郡主逃出宫时掉落了。”
南穆辞懒懒掀起纤长的眼睫,只是眸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