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流端清湛微冷的嗓音在耳畔响起,傅采言微微一怔,而后他半眯起眼眸,唇瓣勾勒起一抹冷淡的弧度:“阿端,你这是什么意思?”
他对容情安动手?
煌惑州就算势力再大,它也不过是王庭管辖之下的一个州。傅采言有野心,但这份野心绝对不是他故意想去找死的理由。
他可从来没有想过要对那位四殿下动手。
虽然不清楚究竟在那位四殿下身上发生了什么事,但是容情安自从重新醒过来之后俘获了王庭所有人的心。曾经极其恶劣的四殿下变得不再如从前一般,更甚者,连一向极为冷情的顾流端,都因为她而动了心思。
傅采言没那种决心和整个王庭还有顾流端宣战,他的目标自始至终只有一个,那就是风潋衣。
顾流端轻笑一声,那笑声极为冷凉,乍一听去还带着隐隐的寒意:“你想对风潋衣动手,但不要连累她。”
傅采言并不清楚谭知荷在中间横插了一脚,如今他听到顾流端这样一说,他当即便顺嘴回道:“那当然,我可不傻。”
顾流端轻轻拂了拂袖口,抬眼冷冷清清地看着他:“谭知荷,你也敢和那种女人合作?”
顾流端和傅采言虽说也谈不上是什么交心的朋友,但平日里有空时两人也算是交好,不然顾流端也不会答应要帮傅采言找人。傅采言和顾流端在一块相聚时,顾流端向来冷淡,因为他本就是那样的人,一直对什么事对不上心,一直漫不经心,似乎没有什么事值得他开心,也没有什么事值得他动怒。
傅采言习惯了顾流端那种冷冷淡淡的样子,如今顾流端突然用这样冷清凉彻的眸光看着他,傅采言突然觉得心下一寒。
他突然感觉到,有什么事可能已经超出自己的预想了。
顾流端应该会很清楚,他不会做出对煌惑州不利的事情,因此就算容情安和风潋衣在一起,他也不会真的对容情安做出任何不利的事情。
“看来……我做了什么你都猜到了。”傅采言淡淡一笑,他耸了耸肩,轻声道,“原来那个女人名字是谭知荷。”
“连人都不清楚是哪里来的,你倒是也敢,”顾流端冷笑,“风潋衣和安安去了哪里。”
“灵月湖。”傅采言缓缓吐出三个字,他突然笑了一下,而后挑了挑眉,“若是想知道她在哪里,阿端你应该没必要特意跑来问我才对,所以,是出了什么事?”
顾流端得到风镜思的消息,当即便不想再浪费时间。
他冷冷看了傅采言一眼,转身道:“如果不是找不到她的气息……你以为我会来问你?”
顾流端顿了顿,而后轻哼一声:“但愿你派出去的人没有被谭知荷利用。”
听到顾流端这番话,傅采言的脸色猛地冷冽下来。
找不到气息……只有一种可能,那便是容情安真的出事了。
傅采言看着顾流端拂袖而去,他看着顾流端的修长挺拔的背影,突然一股不祥之兆缓缓在心头升起。
谭知荷……她做了什么?
傅采言心下沉了一沉。
他知道自己不能再这样等下去,他抿了抿唇,跟着顾流端向着灵月湖的方向赶了过去。
此时还是半夜时分,顾流端一路来到灵月湖,心下焦急更甚。
虽然面上依旧是那副冷清淡然的模样,但顾流端已经确认了风镜思是出事了,就算再怎么看上去冷静,顾流端的心下也是极为焦急的。
风镜思现在究竟是什么样的情况,究竟是受了多重的伤,能不能坚持到他过来救她?
冷冷清清的灵月湖周围,因为是半夜,依旧是一个人也没有。
天上的月亮懒洋洋地照耀着,顾流端站在黑漆漆的灵月湖旁,他轻轻拂了拂袖,半空中突然有淡淡的光芒亮了起来。
星星点点的光芒浮现在周围,顾流端微微蹙眉看着空落落的灵月湖,心下有淡淡的空落感浮现出来。
思思……究竟发生了什么?
他看着眼前的灵月湖,略一低头时,眼角突然看到了一片血红色。
当看到那片血红色的那一瞬,顾流端心底只剩了淡淡的恐惧。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而后弯腰轻轻捻了捻带着血红色的沙。
身后有清浅的脚步声传来,顾流端强忍住自己心下的怒意,他微微闭了闭眼,而后缓缓站直了身子。
傅采言站在顾流端身后,他蹙眉看着冷清空落的灵月湖,环顾四周,也没有找到任何一个他熟悉的人的身影。
傅炎去哪了?
还有他派出来的那些人……
顾流端隐藏在袖口中的手微微颤抖,他猛地一拂袖,傅采言还没有做出任何反应,他便已经被突然移到眼前的人狠狠抓住了领口。
傅采言看着近在咫尺的顾流端,顾流端眼底带着淡淡的杀意,一字一句道:“你最好祈祷,她没有出任何事。”
顾流端冷冷说完,他猛地放开他的领口,想要绕开傅采言离开。
傅采言被顾流端抓住领口发了一通火,倒也没什么表情。他看着顾流端,半晌才眯起眼眸邪气地笑了笑。
“阿端,你要做什么?”他淡淡道。
顾流端冷冷睨了他一眼,冷笑:“自然是另想办法。”
傅采言半眯着眼眸看着顾流端,灵月湖湖面突然传来一声异动,傅采言回过头,正巧看到有人猛地从湖面上露出头来。
借着周围淡淡的光芒,傅采言脸色沉了沉,嗓音染上了一丝凉意:“傅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