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呀,”风镜思看着风潋衣,笑眯眯道,“所以我在提醒你,有些习惯也要好好改的。 ”
风镜思说这话倒是没有什么别的意思,也不过是随意提提罢了,更何况,风潋衣从跟着她起一直是这种性子,风镜思已经记不清自己说了风潋衣多少次,可是风潋衣永远都是这样,说一次知道自己错了,但是下次依旧如此。
因此风镜思对于这种事便不强求了,说归说,风镜思觉得风潋衣这习惯真的一时半会改不过来了。
薛翎雪看着风镜思和风潋衣的互动,心下不禁有些涩然。
她微微低着头,心下思绪乱窜,一时不知道自己在这里要做什么了,虽说风镜思说要她留在这里,随时可能会有问题询问自己,可是到目前为止,风潋衣一直是自己在写写画画,根本没有打算要问自己的样子。
要不要自己先找个借口走呢?
薛翎雪心下微微挣扎着,只是还没有挣扎出个所以然来,风潋衣在纸写了一味药,突然抬头淡淡看着薛翎雪,嗓音清冷道:“薛姑娘。”
薛翎雪被风潋衣冷不丁一喊,当即心脏似乎是漏了一拍,因为自己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她猛地抬头惊讶地看了风潋衣一眼,表情还是呆呆的,口只来得及吐出一个字:“啊?”
风镜思噗嗤一笑。
风镜思这一笑,薛翎雪心下更是摸不清头脑了,她又傻愣愣地去看风镜思,可风镜思只是抿唇微微笑了笑,眼底有着异样的神采。
风潋衣轻轻叹了口气。
风潋衣之前面对薛翎雪时,一直是冷清淡然没有什么表情的,这会儿居然对着薛翎雪叹了口气,薛翎雪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有什么阴暗心理,风潋衣这一叹气,她居然觉得风潋衣这人倒是不再像是冰雕似的,看他也变得好相处起来了。
风潋衣不知道薛翎雪心里怎么想自己,当然他也很不关心,他轻轻抚了抚额,看了眼薛翎雪道:“薛姑娘,对你的身体状况,我有些话还要问你。”
风镜思托着腮无所事事地看了一会,而后她有些累,又把胳膊放下,干脆趴在案了。
薛翎雪点了点头,轻声道:“风公子,有什么话你尽管问好。”
风潋衣对薛翎雪的病情已经差不多掌握了,现下也只是有些小问题他不太确定而已,于是风潋衣便问了几个问题,薛翎雪一一作答了,风潋衣根据薛翎雪的回答又改了几处。
最后,风潋衣又完善了一些,他吹干了墨迹,随手很是自然地把方子递给风镜思,脸带着几分浅浅的笑意:“安安,这下如何?”
风镜思接过方子,还没有看,风镜思便勾唇笑道:“我不是说了我相信你吗?”
风潋衣这递方子的动作实在是太自然,薛翎雪方才便是疑惑为何起初风潋衣会把方子给风镜思看,这会见风潋衣写完了还要给风镜思,心下那股子疑惑便是更忍不住了。
她抿了抿唇,声音很小,却是又很好地道:“殿下也懂医术吗?”
风镜思拿着方子的手微微一顿。
她脸没有一丝尴尬,别人提到医术这个话题,风镜思以前会有些尴尬的,说尴尬,也或许不全然是尴尬,风镜思只是觉得别人问她医术时,风镜思会在心里觉得很不舒服。
不过这次风镜思也不知是怎么的了,薛翎雪这一问,风镜思倒是心里没有什么感觉。她只是略略顿了一顿,也不过是一瞬,风镜思便微微笑起来。
她拿着方子看了一眼,背对着薛翎雪道:“不啊,我对医术一窍不通。只是随便看看罢了,薛姑娘怎么会以为我会医术?”
风潋衣听着风镜思的话,脸那抹浅浅的笑意早已经消失。他眸色幽深地看着风镜思,听着风镜思说的这些话,风潋衣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一种什么感受。
是心痛吗?似乎也有,因为风镜思的医术,说到底究竟因为他的原因而失去的,这是风潋衣一辈子无法逃避的事实,这是风潋衣一辈子都要欠风镜思的债。但风潋衣更多觉得的,是自责。
风潋衣从之前离开了碧禧城的那一刻起,便满天下的寻找南墨画,他知道南墨画的阳咒要解除掉必须要想办法杀了她,风潋衣这段时间没有用心去医治其他人,这一点也是占很大原因的。风潋衣还算是如愿,他找到了南墨画很多次,最接近的那一次,便是在潇雨城,他觉得自己只差一点要成功了,可是他还是没有办法亲手杀了南墨画。
风潋衣没有办法让风镜思的医术回来,心里又时常想着风镜思以前是多么风光,于是便更加自责了。
风镜思没有想要责怪自己,风潋衣知道,但是偏偏是风镜思这种几乎于无私的行为,让风潋衣心里的疙瘩越来越大。
他注定要要欠风镜思一辈子,然后带着这辈子恐怕都完不成的夙愿,直至坠入地下。
“潋衣。”风潋衣正想着风镜思,风镜思这轻声一喊,风潋衣当即便抬头道:“什么?”
风镜思把方子递到风潋衣手里,唇边依旧是那一抹淡淡的微笑。
她歪头看着他,眼底有着淡淡的神采:“拿去找苏公子看一下,没什么问题的话应该可以了。”
风潋衣捏着方子的一角,他微微垂下眸,良久才应声道:“安安,我知道。”
风镜思摆了摆手,脸的表情未变,她转过身走了几步,又像想起什么似的脚步一顿,转头看向风潋衣道:“潋衣,有些事顺其自然好了。”
风镜思如此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