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么意思?”我很是紧张,盯着墨歌。
墨歌撇了撇嘴,镇定道:“我们进去说。”
说实话,我觉得设计墨歌他们能随意进出我的房间,确实让我很不自在。
不过,或许这也算是基地的监控机制之一。
进屋之后,房间里的灯自动开启,墨歌顺手拉出一边墙面里的椅子,坐下。我倒是有些战战兢兢,好像这屋子的主人不是我,而是墨歌似的,犹豫了一会儿,我终于还是坐在电脑桌前,瞥眼一望,便再次看见了那扎人眼目的“死亡证明”,心里很不是滋味。
墨歌开口道:“实际上,是上头临时改了决议,原本特战班是准备参加三天后的海岸阻击战,以此来适应战场,同时考验你们的能力。不过现在,上头决定,把特战班调派去执行另一项任务。”
“什么任务?”
“潜入中心堡垒。”墨歌说。
“什么?中心堡垒?”我愕然。
“你总该知道z市唯一的基督教堂吧?”墨歌说。
“东路圣恩教堂?”我问。
“没错,和孤儿院、医院连城一片。”墨歌说,“政府军原本准备抢先一步,在那里建立一个新的前哨基地,行动代号‘中心堡垒’。你应该知道,东路教堂的位置,正好可以扼守翠屏东路全段以及通往市中心的两条要道,如果能够守备住那里,能够非常好的掌控整个城市东部的战争局势。”
“那政府军成功了么?”我问。
“成功了,不过……”墨歌叹了口气,说,“政府军原本已经与我们商量好,当他们扼守住东路教堂之后,我们便派人和他们会合,尽量建立防线,形成合围之势。但就在这两天内,我们派去的所有人,全部都失踪了。而且我们也已经和中心堡垒的守军彻底失联。”
我没有说话,怔怔的望着墨歌。
墨歌嘴角勾了勾,说:“根据我们的人回发的信息,教堂、医院和孤儿院外围都没有发生过战争。甚至没有血迹。”
“是么……”我皱眉,说,“那就是内部出了问题了。”
“是的,所以现在,上面准备把特战班的人分作三组,分别再次潜入中心堡垒一探究竟。”墨歌说道。
我听出来了,上头这是要我们去送死,我们才刚来这里几天,就忽然让我们执行这种“死亡任务”?!尤其是我这样的,我甚至连一天训练都没有参加过,战斗经验都来源于逃亡时的零星冲突,执行这种任务,与送死何异?
我不禁说道:“我们是新兵,这种任务,交给我们?!”
“你没有听错。”墨歌站起身来,沉吟片刻,望着一边的墙壁,若有所思地说,“在你来这里之前,特战班已经训练了三天,根据反抗组织的规定,注射浓缩液者,和平时期的训练时长是半个月至一个月,之后便可以派到各大战区与基地守备,亦或是加入政府军的特别编队执行任务。而战时,新兵训练时间缩短为一个星期至十天,现在情况紧急,等到执行任务那天,特战班已经训练六天了,而且是比以前更高强度的训练,这应该已经够了。”
我也站起来,激动得说:“那我呢?我不要说训练了,连见习都不曾见习过。”
“但你是他们当中唯一一个杀过感染者的人。”墨歌说道。
我语塞。
是啊,这一路杀过来,我都已经杀得神志恍惚了,我甚至忘了,前天的这个时候,我在做什么。
“上头已经把特战班,加上你,编成了三队,你们将分三拨前往调查,你们是最后一组,换句话说,如果他们能解决问题,你们也就省事了,不过,我估计……”墨歌没有继续说下去,但我很清楚这是什么意思。
我不由得一拳打在旁边的金属桌上,厉声质问道:“明知道会死人,还要派一群没有任何经验的人去?你们是什么心态?”
墨歌沉默了。
“你说话呀!”我又急切地吼道。
墨歌忽然缓缓抬起手,盯着自己的手掌,良久良久,这才转过身来,看着我,说:“我作为战区组长,从我手上派出去送死士兵,不下百人。他们每一个,都是新兵。如果你不理解的话,大概你会觉得,我就是最可恶的刽子手。”
“你就是。”我咬牙切齿道。
墨歌勾了勾嘴角,依旧镇定,面无表情,冷漠道:“有一句话,我必须告诉你。作为军人,无论你以后在哪个军队,政府军也好,反抗组织也好……你要时刻记住,老兵的命,永远比新兵更宝贵,这是一条铁律。”
“为什么?!”我不理解,同样是生命,为什么老兵的命精贵,新兵的命就注定低贱,可以任意挥霍糟蹋?
但墨歌没有跟我解释,她盯着自己的手,低头说道:“无论如何,服从命令吧,我们都是军人,都只能选择服从。”
我微垂下头,握着拳。
墨歌忽然微笑着转过脸,那笑容似乎带着些许苦涩。
“你好好休息吧,明天我们会对你进行单独特训。”墨歌说。
“我?单独……”
“不用紧张。”墨歌依然微笑,却很是勉强,“我们不会为难你,但到了战场上,可就说不清楚了。”
墨歌离开了房间,我一个人躺倒在床上。
这一晚上,我注定难以入眠。
老兵的命,永远比新兵的贵,这句话,反反复复的萦绕在我耳边。
这真的是每一个军队不成文的铁律么?
第二天我起得很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