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致眉宇蹙了蹙,不解的重复,“态势分析法?”
“嗯,就是将备选的城池全部列出来,将与确立王府各个条件密切相关的主要优势,劣势,机会和威胁等以图样的形势排列出来,加以分析,从而找到一个最合适的城池做王府。这样比较一目了然,也能够说服各地的官员们。毕竟他们都想用自己的城池做首府,到底合不合适,用数据来说话,心服口服,谁都无异议。”这其实是她前世酒店选址以及做各种商业决策时经常会用到的法,现在搬到这里,再合适不过。
方清羽说完,黎致半晌没动,连把玩她秀发的手指也倏然定住。
“阿致?”方清羽抬眸,仰睨呆愣住的黎致,蹙眉轻唤一声。
须臾之后,黎致才缓过神来,感激的勾起薄唇,把方清羽紧紧的揽在怀里,意识到她高耸的肚皮时,又赶紧松了松手臂,但依然环抱住她不愿松手,埋首在她馨香的肩颈由衷启唇,“清儿,谢谢你,每当我犹豫不决时,你总能给我指出一条明路来。”
方清羽乖顺的窝在他怀里,弯唇浅笑,“因为有时候当局者迷,我也只是提供一点自己的经验而已,具体做事的,还是阿致你啊!”
方清羽说得随意,可是说者无心,听者却有意,黎致一怔,经验?
“清儿?”
“嗯?”
“你……”黎致启唇,可刚开了口,便哽住,不知为何,他突然有些胆怯。
方清羽抬起头,看着黎致欲言又止的样子,不解的问,“怎么了?”
黎致低眸,深邃的黑眸对上她清亮如月的水眸,幽深似海,薄唇紧呡。
方清羽秀眉微蹙,他的表情告诉她,他似乎有什么事情困扰到了?而且,这个事情,还很重要,是他想了很久都想不通的事情,而且,与她有关。
他纠结不定的俊颜,让她心疼,不禁启唇,“阿致?”
“嗯。”
“把你的不解告诉我好吗?我会和你一起解决。”方清羽不知道,自己这句温柔的开导之言,会给她带来什么样的后果,自己会不会后悔,她只知道,此时此刻,她想抚平他眉心的愁绪。
黎致仍然用幽深不见底的黑眸深深的凝视她,似乎在挣扎要不要解开困扰他多时的心结。
方清羽弯唇,用眼神鼓励着他,静静的等着。
后花园里盛开的腊梅和水仙以及寥若星辰的格桑花随风飘荡,阵阵花香飘飘渺渺而来,方清羽和黎致站在嫩黄色的梅花树下,相对而望。嫩黄的花瓣随风飘落,落了二人一身,满头满肩都是,柔和了绛紫色蟒袍,装点了紫罗兰色的衣裙。
“清儿,能告诉我,你到底是谁吗?”
随着缥缈花香而来的,是黎致低哑的,艰难的嗓音,带着一丝丝与他不相称的卑微和胆怯。
方清羽怔住。
他问,你到底是谁?这个一直一直保守的秘密打算一直带到棺材里的秘密,自己可以坦诚相告吗?他会相信吗?会不会……
把我当成了一缕亡魂?
依旧是无言的寂静,只是现在,换成了黎致在等。
这个每每困扰着他的念头,他今日既然问了出来,他就已经做了一切心理准备。此前让人重新调查一遍方清羽在方府的活动动态,依旧是一无所获,可是,现在的方清羽,和方府的方清羽,除了容貌一样,个性上又截然不同,到底是为何?就算是伪装,能伪装十六年没有一丁点儿破绽?更何况,在方府的十六年,她还是个孩子而已,试问一个孩子,得多深沉的心机,才能做到滴水不漏?
可是,现在的方清羽,做事情的时候有自己的心机,可绝不是那种心思深沉之人。
要说她们有什么共同点,那就是一样的善良,以前是愚善,几乎没有常识分析和逻辑,现在是真的善,该善的时候善,该狠的时候狠。
“阿致。”轻轻的吐了一口浊气,方清羽开了口,同样艰难,嗓音清悦中带着一丝沙哑。
“我在。”
方清羽轻启妃唇,“你相信前世今生和来世吗?”
黎致蹙了蹙眉,想回答对他来说,今生才是重点,前世和来世并不重要。可是,并没有。
“如果前世和来生,都有清儿陪伴,本王愿意相信。”
方清羽哑然失笑,看着他的眼睛认真的说,“如果说,我来自未来,可能是这副身体的前世,也可能是这具身躯的来生,你相信吗?”
此话一出,黎致彻底愣住。
须臾过后,才哽了又哽,困难的启唇,嗓音颤抖,“说清楚点。”
“我是说,我来自两千年后的另一个平行世代,也叫方清羽,因为太过醉心于工作而爆肝而死,恰巧同一时间,这里的方清羽也撞柱而亡,所以我一个两千年后的灵魂便附身到她身上……”方清羽闭上清亮眼眸,缓缓将自己的身世和盘托出。她说了很久很久,关于两千年后的自己,出生在一个什么样的年代,什么样的家庭,都经历过哪些事情,家里都有哪些人,包括自己有个特种兵牺牲的哥哥,自己都在哪里工作过,有没有谈过恋爱,所有的一切,没有一丝一毫的隐瞒。
落花缤纷,在这静谧的后花园里,除了落花的声音,就只有方清羽娓娓道来的说话声。
她不知道此时此刻黎致听了是什么样的想法,她只是感觉到,他似乎连呼吸都停滞了,整个人呆滞而茫然。
“我以前,是个不折不扣的科学主义者,只相信科学,从不相